几道烟灰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朝着高台上的雁音飞去。
雁音偏头看了一下,随后开始往后退,待到暗卫离他不过一尺距离的时候,他足尖一个用力往后倒,直直地朝着山崖底下坠。
“公子啊,后会有期。”
月白色的衣袍和还染着火,交缠着一起在夜色中划出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弧线,不过眨眼之间,李重华就看不见雁音的身影了。
但那些暗卫也还没有停,借着枝桠的力开始往山脚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雁音走了,可这一堆烂摊子却并没有算作结束。
方才他们的大祭司在的时候,周围的人群也还算是镇静,没有做出些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话,可雁音一离开,他们倒像是一群热锅上无头的蚂蚁,狂乱的、没有秩序地起了疯。
“你们逼走了大祭司。”
“你们逼走了大祭司。”
“亵渎金乌者,死!”
一群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人,却只懂得异口同声地重复这几句话,在熊熊火光的照射下,似乎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只能看见面目模糊的一团。
而后他们嘶吼着、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两人而来,有的聪明些,知道在地上捡些东西。
“往后躲。”李浔的语气十分镇定,是李重华听惯了的那种懒和媚。
李重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听话地往后面躲,与那些狂躁的人拉开了距离。
他这个动作似乎越地激怒了那些人,叫得更难听了。
李浔将手中的木棍抛起,换成了右手握住,接住之后又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颇有几分闲庭信步之感。
李重华看着,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待到那些人离他很近的时候,李浔才真正地开始动起了手,一根长满了疮痂的崎岖木棍,树皮斑驳脱落,在他的手中却像是一把真正的利剑,举起又落下的时候出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只看得见残影。
人群齐声嘶吼着,“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相继地扑了上去。
李浔冷笑了一声,举起树枝抽向了离他最近的人的头上,一声破碎的闷响,那人的头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凹陷,随后痛呼一声倒地。
摆手之间又砸到了自己身侧那人的脸上,鼻梁被抽断,霎那殷红的鲜血就迸了出来,糊了那人满脸。
李浔甩了甩树枝,将上头沾到的血甩了出去,闻着血腥气似乎就有些不耐烦了。
轻啧一声之后,李重华听见李浔落树枝的力道更大了。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这句话大抵深得李浔的心,他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好,那就一个也不留。”
这个时候李重华才知道,要是李浔真的想要用武力去钳制住他,他是根本就无法反抗的。
李浔动起手来的度很快,在尚在燃烧的篝火旁,李重华离远了看清的其实只是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又变成了残影,举手又落下的时候伴随的是一道接着一道的痛呼咒骂,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地失去了生息。
一个人的生与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掌控着。
他很难说自己没有半分恐惧,但又加着几分了然。
看,这才是真正的李浔,杀伐果决、手不留情。他对自己说。
等到只剩下了赵含秀和戚春文母女二人的时候,李重华才回过神来,而面对着她们,李浔似乎也没有着急动手。
“李浔,李浔!”戚春文出了尖锐的声音,看得出带有不少的恐惧。“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这个阉人。”
“哦?”李浔没看她们,又在甩树枝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