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早貪黑塑造出的名偵探人設不能崩。
林隨安本想戰略性喝個茶裝個高深,唇剛碰到茶水又忙撤了回來,清了清嗓子道,「或許是孟滿當時太過混亂忘了,或許是最後一刻良心發現,想要留我一條生路。」說到這,想起了穆忠說過的一句話,「窮凶極惡之人總有些腦筋不太正常的。」
穆忠挑眉,摸著鬍子又追問:「為何一定要用火筴磨損門閂和門板,而不用別的東西?」
林隨安:「……」
你沒完了是吧?!
「或許是一時尋不到趁手的工具,或許是想讓羅石川死的更快一點,或許是……」林隨安頓了頓,「他在做密室的時候就計劃要將火筴帶出去嫁禍給蘇城先。密室只是個幌子,故作神秘留下破綻,只待有心人發現這些破綻,便可將矛頭直指蘇城先。」
穆忠恍然:「林娘子便是那個破綻。」
朱達常也恍然:「我們以為抽絲剝繭破解了密室,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但實際上都是孟滿的計劃。」
穆忠:「密室只是他留給我們這些所謂聰明人的誘餌罷了。」
林隨安不動聲色點頭:二位的閱讀理解能力真是王者級別!
「還有一個問題,」穆忠道,「林娘子又是如何得知羅家主將地契和行商文書藏在桂花樹下的?」
林隨安瞪眼:還來?!
「這也是我想問林姐姐的。」羅蔻提裙進屋,垂眼施禮道,「之前對林姐姐多有不敬,蔻兒慚愧,還望林姐姐莫要放在心上,為我解惑。」
林隨安撓了撓腦門。
從發現金手指的那一刻,她就料到定有這一日,早就想好了整套說辭。
「退婚那日,羅家主曾與我飲茶長談,席間提到羅家娘子幼時之事,說某年仲秋月圓之夜,你送給羅家主一個茶釜。」
羅蔻眼眶微紅,「是我七歲那年,想不到阿爺還記的。」
「羅家主特別提到,當時的你滿臉是泥,所以我推測,你為了給羅家主驚喜,特意將茶釜藏在了樹下。」
羅蔻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拼命點頭。
「穆公提到你尋不到地契和行商文書,那時我突然想到,羅家主曾特意提過要與你們仲秋賞月,還邀請了我,定是此舉頗為重視,便猜想或許羅家主想和當年一樣,讓你們自己挖出寶藏,給你們一個驚喜。」
「阿爺真是的,這麼大人了還像個孩子……」羅蔻抹去眼淚,長長呼出一口氣,又朝穆忠行禮道,「穆公之前所言合作之事,羅蔻以為可行,以後還請穆氏商隊多加照拂。」
穆忠欣慰點頭,林隨安望著羅蔻精神奕奕的小臉,終於真正鬆了口氣,美滋滋端起茶碗嘬了一口,嗆得兩眼翻白。
艾瑪,放涼了更難喝。
第14章
一群白色的鳥兒飛過晴朗的天空,鳥羽的陰影滑過臉頰,有些冰涼,又跟著風滑走了。空氣里充滿了潮濕和草的味道,林隨安滿足地吸了口氣,咬了一大口胡餅。
胡餅是類似囊的食物,又圓又大,剛咬下去有點乾巴巴的,嚼幾口,酥油和芝麻香在唾液的催化下散發出獨有的香味,是充飢的最佳美味。
最重要的是,胡餅易攜帶,不易變質,實乃長途旅行必備乾糧。
林隨安跟隨穆氏商隊踏上了旅程,目的地是穆氏商隊的大總部——揚都。
這個平行世界的唐國有五座都城,安都、東都、廣都、益都和楊都,在唐國三百多年的歷史長河中,每座都城都擔任著非同一般的歷史地位。
安都作為政治文化中心的都,是唐國二百三十多年的權力中心,直到七十年前玄昭帝登基遷都東州才退居二線,至此,東都便一直引領著唐國的政治風潮。相比之下,廣都、益都和楊都雖然政治地位不比前二都,但都有很高的經濟地位,稱為「揚一益二廣不服」。
揚都和廣都皆以國際貿易為主,是遠近馳名的國際港口大都會,水路縱橫,經濟發達,貿易繁盛,人口眾多,益都手工製造業更為出名,是絲綢之路的中轉點。
穆忠此次來南浦縣,其一是為了和羅氏商隊談合作開闢商路的業務,其二是審核南浦縣城東市的鋪子財務狀況,因此出門的時候只帶了四個人,回程的時候順路帶了兩車貨,算是輕車簡行。南浦縣城距離揚都只有二百多里,根據穆氏商隊的行進度,十日之內可達。
出行的第五日,林隨安已經適應了旅途生活,趕路的時候騎馬看風景,曬太陽,休息時喝泉水、啃胡餅,偶爾加餐烤羊肉,聽著商隊夥計天南海北侃大山,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要我說,論這世間的美酒,第一當屬東都的「滿碧」,酒色清澈如琥珀,第二就屬咱們揚都的二十六釀,入口層次豐富卻不雜,醇而不膩,回味無窮啊——」老劉舉著水囊邊喝邊砸吧嘴,仿佛喝得不是泉水,而是瓊漿玉液。
老劉雖然名字里有個「老」字,但其實只有三十六歲,是商隊中除了穆忠之外年紀最大的,其餘三名夥計,阿隆二十四歲,小馬二十一歲,瓦爾有半個胡人血統,高鼻深目,只有十九歲。
老劉嗜酒如命,可惜商隊規定出行時全程禁酒,所以只能過過嘴癮。
「為何叫二十六釀?」林隨安問,「是用了二十六種釀造方式嗎?」
「林小娘子可曾聽過『二十六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瓦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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