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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天九(第3页)

她缩进他怀

里,两个人只盖着衣裳。了疾便起身抱她到穿上去,“冷了吧?”

身上出了汗,果然是有些冷了,因此这怀抱就是最大的温暖。等他也躺下来,月贞就马上贴进他怀里,有种没出息的念头,恨不能化进他的骨血里去。

了疾搂着她,一只手仍在她身上游离。月贞觉得他的手像在往她身上缠线,丝丝缕缕慾的线。这慾不像刚才那么滂沱了,却是绵绵细雨,久坠不停,更折磨人。

她仰着眼含着期望睇住他,依依难舍的模样,又不讲话。想这话不好启齿,便假装不经意地抬腿,碰到他也重振旗鼓的慾,她眼里的期待就变成了等待。

谁知等了半晌,了疾却起身穿上了袴子。她错愕一下,爬起来望着他的背肌,“你做什么?”

了疾随口答,“我倒茶吃。”

他立在榻前仰头吃茶,有些茶汤滴在平坦的肚皮上,从喉头到腰间,整个坚实的皮肤都在昏黄的烛光里蠢动,益发诱。人。月贞的心里也渴起来,目光就含着怨情。

恰好了疾倒了茶来递给她,“你也渴了吧?”

月贞揿着被子,觉得他那高高在上的笑意似乎变了味道,体贴里含着作弄的意思,她带着这怀疑把茶盅递还给她,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他却不回来,又去供案上捡了竹签子歪歪斜斜地站在榻前挑灯。月贞忍不住催促,“你回来躺着呀。”

他眼也不回地说:“我想动一动,不想躺

着。”

月贞心道:你可以回来动我呀!

可到底是说不出口,目光愈发有种望而不得凄怨。

了疾分明感受到她那目光,却不回来。他早是孽火重烧,但才有过一遭,更兼他自幼修行,自然不急不躁。

他觉得月贞此刻是属于他了,不免就想到她曾属于过别人,又将他那股忿忿不平勾起来。横竖不能在别的地方折磨她,连说句重话也舍不得,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有资格,也下得了狠心折磨人。反正这与善恶无关。

他又往那边罩屏里走去,将矮几上的青灯也点亮。那架多宝阁也蒙上了一层昏昧的光,与月光相杂着,月贞在对面能清楚看见他腰。背的轮廓,张弛有力地在那里翻书。

月贞喊他一声:“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啊?”

他回过身来靠在架子上笑一笑,“翻一翻。横竖也是睡不着的。”

透窗的月光斜罩在他身上,使他的笑容变得魅人。从前他总怀疑月贞蛊人的妖,眼下倒是他成了个妖僧,月贞却成了个被情被慾摆布的人。

她久侯他不来,就胡乱裹着衣裳走过去,擎着灯往他手卷的书上照,“你看的什么?”

她的眼从字里行间走到他脸上去,歪凑得近近的,烛火在目中轻轻跳跃,像无声而幽昧的一种渴求。了疾笑睨她,眼神是势在必得的散漫,似对囊中之物的欣赏,又似对唇边猎物的逗弄。

他把书皮翻给她看看,“就是本《金

刚经》。”

月贞哪管它什么经,抬手蒙在上头,“不要看了嚜。”

“为什么?”

她又不说话了,暗噘着个嘴,往他怀里挤一挤,“不看了嘛。”

“不看书,”他抬起一只手捧住她的脸,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夜这么长,干什么呢?”

他那双笑眼蓦地化为一片荒霪的海,月贞益发陷在里头,贴在他胸怀里,手里的灯把眼里照出一点水花,就这么痴痴地凝望他。

直望到水花汇成泪水,要滚下来了,便咬着牙根骂他,“李鹤年,你就该千刀万剐!”

了疾阖上书,往那头走,笑着倒了盅茶,回身果然见她举着灯跟了过来,他若无其事地把茶递给她,“喉咙都哑了,赶紧润一润。”

月贞怄得一手打掉茶盅,连跺了几下脚,“李鹤年,你是个混账东西!”

那眼泪总算是给跺下来了。了疾才接过她手里的灯,慢慢托着她倒在铺上。他把灯搁在一边,掀开她乱罩的衣衫,“你磨磨蹭蹭的不肯睡,是不是就为等这个?”

月贞有些被看穿的窘迫与羞意,把脸偏着回避。避了一会,又气不过,转过了啐了他一下,“呸,你磨磨蹭蹭的不睡,就是故意折磨我!”

“叫你看出来了?”了疾不知悔改地掐住她的下巴,眼神有些发狠,“不折磨折磨你,难解我心头之愤。”

他天生有些折磨人的手段,因为喜欢看她的表情,便慢推慢进。并不是小心翼翼

的试探,就是纯粹欣赏她神情的变化。当给她神色露出痛。楚时,他就温柔地亲她,但又想使她更痛苦,只一寸,一寸地折磨,人有些满。足时,又马上又退回一寸。像是月下在一间闺阁的门口徘徊打转,当里面的姑娘等得有些凄怨失落时,他又走近几步,叫她重新生出希望。

有时候又忽然发起狠,逼迫着问:“是我好还是文表哥好?”

月贞此刻根本不记得还有别人,只说:“你好。”

“谁好?”

月贞很是懂事,“李鹤年好。”

他又似不信,非要逼得她哭了,以眼泪来验证真伪。

他偶然抬眼看见一地皎洁的月光,并没有一点惭愧。反正天一亮,他又是那个身无一粒尘的了疾禅师。那黑夜里,何妨就做这个放肆狂妄的李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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