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阿禹伸出手指在嘴上碰了碰,他手中握着刀,目光眼睛直直盯着声音的来源,“你进屋里去,看好弟弟妹妹,谁都别出来没关系的,别害怕,也别出声。”
小孩捂着嘴点头,转身就跑。
阿禹也害怕,他掌心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这股檀木香的信息素太冲鼻子了,熏得人难受这是a1pha信息素的气味,但也不完全是,中间夹杂着甜香,阿禹很熟悉。
门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阿禹无法思考别的东西了,他高度戒备,只当有人冲进来能乱砍一通,算是自卫了。
但外面的人冲不进来,他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小,脱力似的,整个人倒在门板上。雨越下越大,阿禹没有放松警惕,他甚至想一刀捅穿破烂的木板门,让它跟外面的人一同归西。
想法还未付诸行动,一丝微弱的求救声混着雨水呼啸而来。
“阿禹,是我……开、开门……”
阿禹浑身一震,他来不及扔了手里的刀,心惊胆战地把门打开。
“奚川?奚川!”阿禹不停晃动奚川的身体,他不能喊得太大声。
奚川无力地瘫倒在阿禹身上,任凭他意志力再如何强大,始终难以抵抗身体血液与陌生信息素碰撞时的翻江倒海,太难受了。
阿禹费了好大劲才把奚川拖进屋子里,他还得忍着那存在感极强的信息素,苦不堪言。
阿禹给奚川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翻身时却看见奚川后颈腺体上的牙印,愈愁眉不展。
奚川对周遭一切的警惕心高到令人指,即便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也能凭借大脑本能操控神经他很快就醒了。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阿禹那张如丧考妣的脸。
奚川:“……”不如接着晕。
阿禹很严肃,他不跟奚川开玩笑,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后颈腺体刺痛,奚川抬手碰了碰,他面色惨白,显得双唇格外艳丽,有牙印,也是被人咬红了,看着跟后颈那块出自同一口牙。
奚川的声音暗哑,他语很慢,“我被人标记了。”
阿禹大惊失色,“什么!谁啊?!”
“不认识,”奚川想了想,印象开始模糊了,他说道:“我……不知道。”
奚川头过耳,不算太长,稍微打理一下能揪起小辫,他撩起左侧一缕头给阿禹看。
阿禹看得胆颤心惊。
奚川左耳往下三指距离,侧后方脖颈位置有一只蝴蝶标记,孩童的拳头大小,深蓝色的,它两翼微展,栩栩如生。
同样是左耳后,再往上看,他的根位置有一小节枝芽,这是奚川的身体特征,当他心情愉悦时,枝芽就会开出红花,一朵夹竹桃蝴蝶戏花,倒是照相辉映了。
不过奚川心情愉悦的时候不多,他特意留了长盖住枝芽,阿禹从来没看见过他开花。
“到底怎么回事?”阿禹问。
奚川的目光略微迷茫,他情期还没有过去,大脑神经的反应很慢。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杭城作为行政区中心城市,人口密集,是许多文化交流、贸易往来的重要枢纽。它也是政治中心,普通人类的最高掌权者和政府官员都居住在此地,重兵驻守。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如今这个时代,等级分明,上中下三种阶级明晃晃地体现在各个层面有钱有权,你是大爷;没钱没权,你是蝼蚁,也能沦为大爷的玩物。
大家似乎不自由,所有人都过着一种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奚川作为变异人种里的omega,混在行政区的最下层阶级里,生活并不好过,但他也不怎么在乎。
闹市区灯红酒绿的场所,人们以和平年代留下的文明为其命名,叫小西湖。其实大家并不知道西湖长什么样子。这几百年的时间,人类经过数场战争的火力覆盖,病毒侵袭以及自然灾害,地球人口骤减。环境恶劣,适合活物居住的地方慢慢收拢,名胜古迹也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越摞越高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它们灰白无色地矗立在城市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