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不死,你不疯,那死的疯的就是我了。
沈郁澜伸伸懒腰,一副准备跟他们在这里耗下去的样子,坟头的草吹来吹去,她没有害怕,就松弛地靠着一座坟,浅浅地眯了一觉。
月亮一点一点偏了方向。
听见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她睁开眼,笑着说:“这么快就来了。”
。
闻砚书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最近都在忙这件事,今天终于敲定了,已经很晚了,她还是赶回来了。
车停在食杂店门口,她下了车。
里面漆黑一片,敲了两声门,她等在门口,却不见沈郁澜出来给她开门。
掏出包里的手机,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刚准备找地方充电,丛容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了,隔很远就朝她喊道:“枣儿回来了吗!”
闻砚书摇头。
丛容一脸焦急,拨出去一通电话,“姨,没回,枣儿没回店里。”
那边叶琼急疯了,“大晚上的,这孩子能去哪儿啊。”
“先别急,姨,那个,没事儿啊,肯定没事儿。”
丛容急坏了,掉过车头,打算去找沈郁澜。
闻砚书喊住她,“郁澜怎么了?”
开口的声音微微抖了,却是非常非常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一点口音。
丛容没心思纠结这个,语无伦次地说:“刚才那什么技术员来枣园了,枣儿去找他们,然后人就不见了,有人在山脚,捡到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她的手机……”
闻砚书没有听她把话说完,转身上车,油门踩到底,她面无表情,其实方向盘已经握不稳了。
来到山脚,可以看到山上交错照射的手电光,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陆陆续续有人往山上走,大家脚步匆匆。
闻砚书紧攥衣角,一动不动,有人擦着她的肩过去了,有人不小心撞了她,她几次踉跄,眼睛憋得通红,头越低越深。
这时,张嫂子边往山下跑边乐呵地喊道:“找到了!找到枣儿了!老天保佑啊,啥事儿没有!就是吓着了。”
齐壮壮大声问:“咋回事啊,黑灯瞎火的,枣儿往山上跑干嘛啊?”
“害,别提了,警察同志都问完话啦,王狗子家那两个畜生不干人事儿,想祸害枣儿,幸好枣儿机灵,跑山上去了,嘿,你说这老天也是真长眼啊,俩畜生掉坑里去了,我刚瞅了一眼,老二那后脑勺都是血,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老大身上倒是没见血,就是脑子吧,好像坏了,鬼上身了一样,疯疯癫癫的。”
齐壮壮是沈郁澜的小学同学,和她关系不错,知道她平安,也替她乐。
“那枣儿人呢?”
“对啊,人哪去了。”旁边的人附和着问。
大家并不关心那兄弟俩活了还是死了,他们只关心沈郁澜怎么样了,她是你家一口饭我家一口饭养大的孩子,上了年纪的人,早就把她当成自家孩子看了。
张嫂子说:“那,那谁,高帅往下背呢,就他最积极。”
齐壮壮是个大喇叭,“哈哈,高帅背他媳妇儿下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