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新兵约架,还玩起砸屎。年天赐是怎么管的啊,让其他七个班长看了笑话。无人不知威武军里出了个狗洞,说大点是通敌泄密。
八班是怎么敢的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兽医乔政洁到养殖地查瘟猪了,来给个交代:“猪粮霉变了,水源不干净。猪舍保暖以及卫生不到位,冬寒时节病一头又传染一头。病猪表皮出血似麻雀卵,器官出血梗死。”
他说出了原因,还没停下:“病猪的尸体要及时处理,人畜不能随意进出猪舍。”
不是人为?
万祥觉得好巧合啊?“上报吧,瞒不住的。”他泄气了,这事儿根本不是几个人就可以解决的。周锦华还想争取一下,期待着无所不能的长官能留有余地。冲上前,摇晃着楼汴的肩膀。他该说“连长你是不是想出了好方法,快跟大伙说说啊。”
楼汴的平静,惹的他突然悲伤了起来。楼汴讲:“写请罪书吧。”年天赐可惜了那群新兵,来了没几天也要遭受如此大祸。
蓝冰海装过病号也没躲不成体训,石神拉练嫌弃背囊沉得要死偷摸减重却带上拖油瓶,许胜骂骂咧咧却捞起了掉粪坑的战友,谢崖拒绝交朋友却有一群人认他为老大,池施有了除朱见初以外的同伴。
万祥代笔,一字一句写完。
朝会上,安顺侯欲哭无泪。
工部尚书启禀:“陛下,运浮堰溃决,大水横流千里,泛滥始于栎国一带。西南以南霖雨成灾,山洪暴,水声如雷,深达数丈,数万人淹毙,飘庐舍万间,淹没良田,城墙冲塌,民相食,相卖为奴。死者蔽川,飘沉旬日。屯兵于锦国与涸国两地,援卒环列舟舰损失过半。水工考察,水利工程期短,修筑不实。”
蔺嵘听闻,默不作声。
栎国因为运浮堰坝修筑不好,又赶上了冬雨时节多日下雨不停。西南三国,栎国河堤溃决,祸水奔流的流量大。一场洪涝,全都没了。百姓为了活下去,竟以人肉作食物。半个月,数万的尸体漂流遍野。勤郡王率领的士兵驻扎在外地,救援行动在天灾下难以进行。
良亲王规谏着:“陛下,积水上涨,未见减缓。水土流失,民心不稳。饥民无米炊,升斗之米可折腰。殷富之家,当好德其善。”他打算着捐钱赎罪,先开口的就成了出头鸟。指不定要得罪小人,但是为了保住李廷雀。舍点小利,也算积德。
蔺嵘道:“免征税粮,以食赈济,抗洪抢灾,防治瘟疫。百姓官,百姓观。穿百姓之衣,吃百姓之饭,解百姓之愁,莫以百姓为欺。”
谢樽抓住戴罪立功的时机,惶恐的脸色极为苍白。畏畏缩缩的做人,讲:“陛下,威武军的养殖畜瘟,病猪亡三百。微臣身负罪责,难辞其咎,万死不赎。悬隔千里,民生苦辛。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微臣请缨,外出征战。”
蔺嵘的言语简洁,词藻不华:“准。”
就算赶上水患,贪污军饷也得彻查。“皇考诏令,对阵亡将士审堪名衔,既与褒赠。死身王事者,子不退田,品官老不减地。虽衰老病患,不任军旅,当分粮赐,并宜全给。因战阵损伤,手足永废者,终身并不停给。”
蔺嵘是真心要当好皇帝,旧事重提只为不让无数个失了抚恤费的战亡伤残将士心寒。
对伤亡者田地优待,战死者无需退还田地。对阵亡、伤残、年老将士给予赏赐。立下功勋应得勋田和勋官,敕令武臣致仕优加追赠。
他忧心,蔺嵘忧愁:“武嵩二十年间,西南也是洪涝啊。保家卫国者的血汗钱被贪污,无赦。”
就是当官,也不能以钱赎罪。
不欢而散,人人自危。
谢崖得到消息,欣喜极了。终于有个好机会可以成为英雄,等着回来和颜素见面。他就是真正的英雄了,而不是她眼中靠家族荫庇的无用之人。
她挺遗憾的,偏偏赶上了重病。那管着伤势,池施怎么能落后。挑事着:“喂?”
许胜打了石膏,手不利索。说话倒是很利索:“有病?”
蓝冰海真虎“都有病,行吧?”
整军待,
万祥挺遗憾着刚宰的牛吃不到嘴了,只有石神是死气沉沉的年轻人。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了。
朱见初没有没有只见过朱昶安,刻在他心底的名字渐渐尘封。
昭康宫里,太后问尉迟萤“旧部上书,军饷被贪。尉迟萤,你个小女子真的不怕死?”
尉迟萤的恨意是真实的,反驳着怕不怕死这个问题。“太后娘娘,牺牲一人,换数万人活下去,是死得其所。”
耿漫萤不看好这个丫头,不留情地说“胆子大,命不长。”
留下一句话:“菁葸,她不想活了。”
耿漫萤怎么会容忍着旁人来动摇着皇权,尉迟氏不忠心就都灭了吧。“记住哀家,拂吟。”她的最后一句话,留给故人之子。
她本来是不忍心,是想看在尉迟琳初的情分上饶了尉迟萤一命。非要寻死,嫌弃活的不耐烦。就杀了吧,多一个不多。
尉迟萤笑容凝固,接受了成为英雄的代价。没能努力变强和父兄一起并肩,但也很厉害了终于保护了一次别人呢。
尉迟萤泪目,听到拂吟这个名字时还带着疑惑。莫名其妙的哭泣了起来,柔声问:“可以再叫一次吗?”
耿漫萤耍熟络,心软了一回。她欲言又止地喊着,轻轻地说:“孩子。”饱含辛酸的假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尉迟萤怕记不住她的脸,凝望着她的眼。深情又坚定,那样的目光好温暖。看似有光,其实很黑。
尉迟萤怎么相信会有永远的朋友呢,章贵妃拿到江氏的把柄就一定会把皇后拉下台。只有不是敌人的敌人,贵嫔只是太后的眼线罢了。
错信他人的下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尉迟萤最大的错就是像藤蔓。
尉迟萤顿住脚步,回头看。耿漫萤已经遗忘了她,宫殿里的空空荡荡截断了所有的唠叨。女子正低头,似有似无地叹息了声:“她不哄我了。”
耿菁葸用哑药灌进尉迟萤的喉咙里,使口不能言。耿菁葸用铜注进尉迟萤的耳朵里,使失聪不能听。耿菁葸用金钗刺进尉迟萤的眼睛里,使瞎了不能视。
太子殿下跪在殿外为着尉迟萤求情:“皇祖母,求您饶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