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殿里。
二皇子今日特别高兴,已经弃了酒杯直接拿了酒壶往嘴里灌了,还说什么,“这酒也太没味了,比不上军中之物。”
皇帝眉头一皱,道:“喧喧嚷嚷成何体统,还不将酒壶放下!”
二皇子一抖,对于父皇的训斥很是害怕,似乎又有点喝醉了的架势,想也不想就跪在了地上。
“这孩子。”皇帝的表情反倒舒缓了,“大过年的,不是不让你喝酒,拿着酒壶算怎么回事。”
二皇子一笑,哆哆嗦嗦又想起来,谁知手软脚软,不知怎么一搞酒壶就给翻了,白酒洒了一身。
皇帝又是眉头一皱,看着二皇子被酒污了的衣服有点不开心,“这一个个都是怎么搞的,翠竹呢,快带他下去梳洗。”
翠竹应了一声是,将二皇子也带走了。
皇后似乎有点累了,一人靠在尽里面的软榻上,半闭着眼睛,时不时喝两口参茶。
不多时,翠竹姑姑又回了大殿,在皇后身边伺候着。
见到翠竹,皇后眼里精神了许多,方才的疲惫一扫而光,她急急问道:“如何?”
翠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将他安排在侧殿西暖阁了,只是奴婢估摸着二殿下像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在军中据说是烈酒千杯不醉的,今日喝的是绵酒,这才喝了几壶,怎么就不省人事了。”
“怕什么。”皇后冷笑道,“他那个脑子,就
算想办好事儿,最终也是来添乱的。”
“事情怎么样了?”皇后又问。
翠竹道:“那屋里已经用香熏了好几天,只要贾元春进去,立即着道儿,娘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叫贾元春了,就是……那一位似乎还是不肯放松。”
翠竹回想方才送水见到的场景,“那一位只是将领口扯开了一些。”
“他倒是能忍。”皇后眼睛一眯,“老二家里的那杯酒是多加了蜜的,又加了些花粉绒毛等物,我们试的时候是奇痒难耐,他忍到现在了。”
翠竹姑姑道:“若是这么下去……那一位已经换了两次水了,怕是快要洗干净了。”
皇后脸上也现了焦急之情,瑞定一向谨慎,在他身上做手脚是困难至极,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皇后想起太子每每在她面前的辱骂和愤恨,狠狠咬了咬牙,“这次必须成!必须将元春引到老五屋里去!”
翠竹姑姑转身想走,皇后急忙将她拉住,道:“你是说老二在西暖阁,老五在东暖阁?”
翠竹点了点头,皇后眼睛一眯,笑道:“我有个主意,老二似乎进来的时候一个人没带?”
翠竹点点头,凑近了一些,皇后小声道:“你差人将老五的太监引到老二屋前。”
“啊!”翠竹一震,立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我们吩咐贾元春去伺候二殿下梳洗,谁知道进去却是五殿下,这样无
论如何都猜不到娘娘身上了。况且我们安排去叫贾元春的那个人……”
“娘娘此计神妙,这样越发的保险了!”
皇后不耐烦,“还不快去,小心误了时机!”
翠竹点点头,借口去催参茶,出了交泰殿。
侧殿里又进了一个太监,守在了二皇子屋前,站在瑞定门口的忠和抬头看了看,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半响,子珍又端了一盆水从东暖阁出来,跟忠和道:“我去再端热水过来,殿下说有些头晕,你守着门,不可大声喧哗。”
忠和点了点头,道:“天黑,你小心些别摔了。”
不多时,忠和只觉得对面的太监不住的看他,他抬头,听见对面的太监小声问道:“你可是建元二十一年进的宫?”
忠和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是在京城小刀张家行的礼?”
忠和又是一愣,点头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我是栓柱儿啊!”那太监急急道。
“栓柱儿?”忠和重复一遍,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我跟你一个屋的。”那太监又道。
忠和皱着眉头想了想,那段时期的记忆很是模糊,但是似乎记得跟他一个屋子的人似乎是叫栓柱儿来着,只是……当初黑瘦黑瘦的一个小子,现在也白白净净的了。
“我前两天出去办差,好像看见你弟弟了。”
忠和一愣,弟弟,当初他被卖了就是为了给弟弟治病,二十两银子。
“你弟弟似乎很是落魄,腿好像
也断了。”栓柱儿又说。
忠和一听这个,下意识就朝那边走了两步,道:“怎么搞的?”
栓柱儿低着头微微一笑,就知道这个有效果。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忠厚老实,“我见他跟你长的特别像,而且那天我的差事很是顺利,便跟着他去了茶馆,后来……”
忠和已经完全离了东暖阁门口,跟栓柱儿两个几乎是站在了侧殿中间,离两边的屋子距离都差不多。
忠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也不算是离了门口,便又沉浸在栓柱儿的话里,于不知不觉中又被带偏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