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让早早便离府了,她避开丫鬟回房找出上次剩下来的药,又熬了一服,喝完药才会床上躺着,佯装还没睡醒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裴雪诗仍然没有能找到卖身契。
这一天,裴雪诗心情极不好,连饭都不想吃了,偏偏秦时让今天要和她一起吃饭。
裴雪诗今天的肠胃好像不舒服,闻到那些饭菜有种想作呕的冲动,当着他的面就吐了几声。
丫鬟正欲跪地认错,秦时让却叫她们去请大夫。
裴雪诗听到后愣住。
不可能,他们每次同房完,她都会吃避子汤,不可能怀的。
她让自己不要慌。
大夫很快就来了,裴雪诗手指微颤,大夫给她把脉,她一直留意着对方的表情,他缓缓收回手,做出拱手祝贺的姿势。
“恭喜,这是喜脉。”
裴雪诗不相信。
她脱口而出,“不可能,不可能是喜脉,你看错了!”
秦时让语气温柔,神情不变,眼神却意味不明,“为什么你会如此断定不可能是喜脉。”
裴雪诗语塞,“我……”
她平静了点,再次朝大夫伸出手,“请再给我把一次脉。”
大夫很少遇到这种事。
他看向一看就是能做主的秦时让,秦时让颔首。
结果还是一样。
裴雪诗彻底不演下去了,“找别的大夫给我看,他肯定是看错了,不可能会是喜脉的。”
秦时让见裴雪诗这么激动,眼神微变,抬手握住她。
“好了,别闹了。”
他轻声。
裴雪诗想甩开他的手,“我不相信,不可能。”
“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现在都不敢看还没显怀的肚子了,只是不断重复不可能。
秦时让顺裴雪诗的意思,又叫了几个大夫过来给她把脉,但结果都一样,不曾有任何改变。
裴雪诗泄气了。
秦时让让其他人退下,给她倒了一杯水,“渴了吧。”
裴雪诗不要。
他也不生气,将水放下。
“你是奇怪,我们每次同房后,你明明都有喝避子汤,为何还能怀上我的孩子,还两个月了?”
裴雪诗震惊地抬起眼。
秦时让脸上还有淡淡,却没那么真实的笑容,“是,是我把你的药换了,那些药还能使女子的身体变好,有利于怀孩子。”
裴雪诗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给我一碗堕胎药。”
“你觉得可能吗?”
他问她。
裴雪诗睁眼,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不可能。”
“那你还问?”
裴雪诗今天的心情跌宕起伏,现在倒是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冷静了,“随口问问。”
她又变得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乐观一点,谁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出来呢,可能老天爷眷顾我,让它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