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是正常的,云小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碰上干旱,严重营养不良,头发干枯面黄肌瘦是最明显的一个特征。
云小幺见他打岔,明白就是不想再说,羞恼地把他的手拿掉,抱着斗笠坐在台阶上生闷气。
陈望在心里啧了声,转开话题:“去云来福那要东西可有受欺负?”
实在不是他多虑,小屁孩的性格被养了这么多年,难免有些包子,逆来顺受。
“没有,老大夫差了他的两个徒弟与我一起。”他解释后,还是问了句,“如果受欺负了呢?”
陈望明知他想听什么,却故意说:“那你就打回去。”
“”云小幺又开始闷闷不乐,“打不过。”
他这抱着斗笠蜷着双腿,耷拉着眉眼的小委屈样还怪可爱,陈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声音都不由软了下来:“先打了再说,打不过就跑,回来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
那双猫儿眼又亮了起来,他坐直身子,眉飞凤舞地说:“云富贵本想赖账,可林小哥有理有据,说要把云来福送官,云富贵就怕了。”
陈望听完,点他:“你看,再凶恶的人也会有怕的东西,所以他们都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
软柿子本人还一点察觉都没,重重一点头:“我不怕他们了。”
陈望笑了笑:“去洗把脸吧,一头的汗。”
云小幺最怕他觉得自己不爱干净,一听他这话,立马起身去厨房。
云小幺洗完脸出来,就发现里正过来了。
他先是愣了愣,而后意识到里正是有要事要找陈望,他就没上前打扰,对里正点点头,绕到方翠珍那边去一块打扫了。
里正并不讶异会在这看见云小幺,他甚至觉得,昨日云来福收了那些“聘礼”,现在云小幺就是陈望未过门的夫郎。
陈望也没有要为几人介绍的意思,把里正领进厨房,什么也没说,先给他倒了一碗水,又给他舀了一碗早上没吃完的红糖粥:“您将就对付两口。”
“欸。”里正见他做这一连串的事就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拒绝,他家里虽还有余粮,可有米无水也无用,他也好久没吃热乎的稀饭了。
里正先安安静静喝完一碗粥,又喝了口还带着甘甜的白水,踌躇了会道:“陈天福答应归还房屋和地契,但粮食他确实拿不出来,还有给你娘磕头认错的事”
他话未言尽,陈望却懂他意思,他的坐姿懒懒散散,态度却寸步不让:“三样条件一个不能少,粮食拿不出来就给钱,他害我们母子穷困十数年,现在觉得无脸面对兄弟了?里正,当年这事可是老里正稀里糊涂办下的。”
里正听了也不敢反驳。
陈望用了糊涂二字,还算是给他那去世的爹留了面子。
里正沉默不语。
他想起了红糖粥的味道,还有碗里没喝完的水。
然后一咬牙:“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陈望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