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靠在路口,位置很显眼,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发现。走投无路,无处可藏。几名弟子站在马车一旁,低头在说着什么话,说话间抬起头,视线在不经意间往巷口扫过来。
瞬息之间,景容头上一松,发带被扯下,绑起的长发散落下来,发簪应声而落,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响。
“抱紧我,别把脸露出来。”温故压低声音,转身时别开脸,在对面的目光投过来时,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一旁的客栈。
就在他进客栈的前后脚,另有几名弟子也走了进来。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名步履匆忙的客人上楼梯,怀里还抱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
掌柜敲了敲柜台,对店小二大声道:“快跟上去!带路!”
说话时,把银子放进抽屉里,然后拿出账册记账,一边嘀咕道:“大白天的就这么急不可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白日宣淫,实在是伤风败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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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房间,关上门后,温故长舒一口气。
一个最不可能有景家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群景家人,在冷静下来之后,温故走到榻前,把景容缓缓放在榻上。
人是放下去了,可景容就是不撒手,死死揽住他的脖颈。
这样的拥抱过于亲密,温故又开始感到不适,握住景容的手臂,想把他从身上扯下来。
“等一下,”景容闷闷地出声,“温故,等一下,再等一下。”
声音嘶哑沉闷,像是在祈求。
在不大的推拒之下,一张纸条从怀里掉了出来,缓缓落在榻上。
透过接触,能清晰感受到景容身上的每一下震颤。一向跋扈且不可理喻的小少主,一看到景家人,似乎总会展现出另外一面。
余光在无意间看到纸条,温故微微侧身,只见纸条上写着一个数字:“十四。”
……原来是早上从信鸽身上取下来的,出门走得急,还没来得及看就收起来了。温故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然后又抬起手,握住景容的肩头,再次用力。
他已经等了一下了,要不是看在景容害怕的份上,他一下都不多等。
毕竟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便现在的景容或许需要一点安慰。
……等等。
有什么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
温故顿了一下,把手从景容肩上松开,拿起纸条认真看了起来。
十四。
十四?
温故看了好几眼,这上面写的确实是十四。
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十二,但今日收到的却是十四。
所以,景家昨天有两名弟子失踪?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住了,周遭的一切霎时失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