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差人请您去太极宫陪膳。”
“走吧。”皇后放下手中的账册。
“……奴婢听说也请了贵妃。”荷露上前将皇后搀起。
皇后并无异色,“这是好事。”
荷露起初并不明白自家娘娘这话的意思,有贵妃那样的人在,哪里会是好事?
直到见着皇上的态度。
皇上并未让贵妃一同坐下,而是吩咐她站在一边侍膳。旁边还有不少伺候的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皇宫规矩森严,即便位至贵妃,也仍只是妾,想要上桌吃饭需得皇上这个主子同意才行。
贵妃恨得手抖,却仍旧只能赔笑。
一顿饭吃完皇上跟着自家娘娘回未央宫,贵妃灰溜溜地离开,不知私底下得恼成什么样子。
经此一事,宫里那些站队贵妃的人,自然少不得要重新谋算,贵妃是不是值得他们押宝。
荷露回忆起自家娘娘一直以来对贵妃的纵容,惊觉自家娘娘是特地下了一盘棋。
她本以为自家娘娘是不敢教训贵妃,原来是想借皇上之手。
第二日贵妃称病告假。
荷露等请安的嫔妃离开后问,“娘娘之前是有意对贵妃宽让的?”
“寻常嫔妃左不过仗着家里的势力,便是尊如白淑妃,也只需恩威并施让人挑不出错处即可。”
皇后说完这话看着镜中仍略带病容的自己,涂上口脂继续道:“但贵妃不同,她有太后撑腰,事事皆借着太后的名头。本宫不能明面上打压她,留下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的话柄。不如让她得意忘形,自掘坟墓。”
若是她一开始就教贵妃规矩做人,皇上哪里能知道贵妃的肆意妄为,兴许还会看在贵妃情深意切的份儿上,对她另眼相待。
这宫里真正能决定生死祸福的除了天意,便唯有皇帝,只有贵妃彻底惹怒了皇帝,才是她衰亡之时。
就算……自己活不到安儿长大成人那天,继后也绝不能是贵妃。
“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已过巳时。”
“让乳母把三皇子抱来,咱们去瞧瞧宁昭容,抄经一事是委屈她了,想必见着三皇子能宽慰些,这孩子最能逗人开心。”
荷露面色稍显犹豫,“您总叫三皇子亲近宁昭容,将来皇上若将三皇子还给她,岂非……”
皇后不以为意,“就是要这样才好,如此……嫡子便只会有安儿一人。再者本宫也不愿做那斩断母子缘的恶人,贵妃作威,本宫施恩,宫里的人才能看清孰是孰非。”
苏棠见皇后亲自来自己宫里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了,比萧景榕来时还紧张,赶忙起身行礼,让宫人备好茶点。
顾着皇后身体不好,又叫人特意多加几个软垫,防止久坐疲累。
“你坐下陪本宫说说话就是。”皇后抬手示意她坐下,“你也有几日没来看力宝了,瞧瞧又长出了一颗新牙。”
苏棠不是不想看,只是太后和贵妃时时刻刻盯着后宫的动向,她老去皇后宫里看孩子,届时再给她们找到难的由头。
自己遭殃不说,说不定还得影响皇后和孩子。
毕竟她在自己宫里什么都没做都能祸从天降不是?
苏棠掰开力宝的小嘴一看,果然长出了上下两颗小白牙,可可爱爱的。
“可要给他断奶了?”算算力宝也快满周岁。
“再等些时日吧。”皇后佯怒,“你这个亲娘倒是狠心。”
“那不是知道皇后娘娘疼他吗?怕您舍不得管他。”苏棠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