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座坚固的城池,大军或许还能算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面对一个只靠杀人就能变强的孤魂野鬼,偌大的军势反而变成了一个庞大的靶子,而那些悍勇的士卒们,也会变成滋润那个怪物的养料,让它在杀戮之中变得更凶,变得更强。
所以如果蓟镇城破,但是刘燕然却逃跑无踪,那就是最坏的局面,甚至是比不出兵都更坏的局面,只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只用杀戮就能变强的怪物,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对整个青羊部来说都会是一场噩梦。
好在,那刘燕然终究还是死了,死的干脆。
这样,青羊部原本预备出来,用来针对这位刘都督的手段,也就可以继续藏一藏了。
或者干脆用在那个叫纥奚青的毛头小子身上。
“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种水平,那个叫纥奚青的杂种小子,倒也能算是天生英才了。”
战马上的贺赖角弧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对身侧几位头人说着。
“只是还需要敲打一下,让他明白明白,这世上的道理。”
“确实。”
“得敲打一下。”
“年轻人还是不能太气盛。”
其他几位青羊部的头人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很明显,对于纥奚青这个自比天空的狂妄小子,这些青羊部的老人们,也早就积累了许多不满。
青羊部需要的是看家的狗,不需要白眼的狼。
“那就这样定了。那小子不是喜欢南人的文化吗?那就用南人那套不听将令的规矩,收拾一下吧。”
于是,几个头人三言两语之下,纥奚青的命运就已经被确定了。
既然蓟镇城破,那大军也就不用非得等待三天的筹备再出了。眼下青羊部真正需要做的,反而是要用最快的度,趁着蓟镇兵力空虚的机会,吞下整个蓟州。
也正是因为如此,和原本计划不同,仅仅只是第一天的夜里,青羊部便点齐兵马,开赴蓟州。
怎么可能再等三天的时间,三天下来,足够那个叫纥奚青的小子在蓟州吃肥了。要知道作为四战之地的蓟州人口虽说不能算多,但也不能算少。真给纥奚青杀上三天……那青羊部再想要敲打这小子,未免也要多费一番功夫。
可就在青羊部这边连夜开拔,准备给纥奚青来点“来自长辈的小小教训”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你是说,我们的士兵被杀了?”
中军之中,骑在战马上的贺赖角弧听到游骑传回的汇报,惊得差点揪掉胡子。
“怎么回事?难道说刘燕然其实没死?那个叫纥奚青的小子在谎报军情?”
“不,不是刘燕然……起码看起来不像。”
狼狈逃回来的草原游骑努力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骑满身是血的人影。
还有那一道,炽烈如火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