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握住归海淙的上臂:“你受伤了?”
“你醒了,你……没事就好。”归海淙半倚着身后斑驳掉漆的老旧柜子,仰头看他,华美的玉冠不知所踪,平时绸缎一样光滑的长发潦草地耷拉在肩膀后侧,一张脸如珠玉蒙尘,没了血色和光泽,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下却是重重的乌青,嘴唇边缘发白发灰,因为干涸出现裂纹。
唯有漆黑浓密的睫毛跟往常一样,扑闪扑闪,像只刚刚破茧会飞的蝶。
他可是万众瞩目像星星一样璀璨的归海淙,就像展示柜里珍贵异常的瓷器一样从来都是被好好呵护的。
却在这里,因为他,因为他,遭受这样的伤害。
“是谁?是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胸口仿佛哽住一般,一股浊气在胸中四处冲撞,撞得他每一根肋骨生疼。
揭园松开手,双目通红,起身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不到,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拦住了。
“我没事。”归海淙紧紧地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口,耍赖似地在他衣服上蹭了两下脸,声音闷闷的,“你别走。”
“是揭永年?”揭园放低了声音问道,归海淙却不回答,只是抱着他。
看起来像是很用力地抱着,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力道。
归海淙一定很累,受了伤却被关起来,不仅不能疗伤,恐怕连好好休息都不能。
揭园下意识放松了身体,任由归海淙树懒一样抱着,彼此间的呼吸和心跳都靠的很近。
屋子里有些安静,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揭园才慢慢冷静下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归海淙的背:“我扶你起来。”
“哦。”
归海淙乖乖放手,在揭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揭园扶着他走出屋子,吩咐走廊角落战战兢兢的小侍女道:“去收拾几间客房。”
侍女唯唯诺诺地应声,走了两步又被叫住。
“等等。”
侍女赶忙回身:“公子还有何吩咐?”
“不必收拾客房了,就住我院子里。”
“是。”侍女恭敬地答道,“我这就去收拾。”
阳光倾泻而至,洒在归海淙苍白的脸色,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揭园扭过头:“我带你回去。”
我一定会带你回去,回到你本该属于的位置。
“你总算是回来了!”刚一踏进院子,就有人迎了上来,正是等待已久的武弘。
他有些焦灼的目光一触碰到半倚着揭园肩膀的归海淙便成了不解:“这是怎么了?归海你受伤了?”
“等会再说。”揭园敷衍地说了一句,先扶着归海淙进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