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燕舜:“?”
不是,你们私下里不清不楚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大庭广众下搞这一出啊!!
真当现在用得着你们,就不会在背后蛐蛐你们了?送个?行都能搞这么暧昧,没看?到周围人?眼神都变了吗?我光风霁月的殿下啊!!!
一片骚动中,宿凌喉结微动,吞下了覆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隐蔽递送过来的一枚物什。
“是什么?”
见他吞下,安蕴秀才放心收手,调侃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咽下去呀?”
宿凌偏了偏头,并未说话,一切已在不言中。安蕴秀掌心中似乎还残存着他吞咽的触感,心下感念,话也说得认真:“好吧,等你打胜仗回?来,我再告诉你。”
当初意乱情迷,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即便她装作毫不在意、即便宿凌也一再承诺,安蕴秀还是不能全然放心。所以?有了春风二度,那是她情不自禁,同样也是她试探、甚至控制宿凌的机会。
而现在情况特殊,他需要领兵作战,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让梅成?与你同去吧,他身手很好。而且璃王是往西北那边逃窜的,那地方梅成?很熟,会帮上忙的。”
宿凌并无异议,很干脆就点了头。
“那就,庆功宴上等你咯。”
安蕴秀摆了摆手,举止潇洒,退回?到送行的人?群当中。宿凌望着她,出发前的最后一眼,正?是安蕴秀脸上清浅的笑意。
他慎重地答:“好。”
眼下宿凌与胡曜外出平叛,而在京中,辨别敌我肃清朝堂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大婚后的宿岑正?式接触政事,除了宋鸿卓方松鹤等老臣的拱卫,白朔等后起之秀也逐渐展露头角。
重回?大众视野的安蕴秀自然也成?了一个?风向标,除了此前的种种身份虚名,现如?今,她还有国舅这么个?微妙的身份。胡曜不在,她便暂代兵部?尚书?之职,充作左右手协助宋鸿卓处理政务,和?江与舟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朝中一切,稳住局势。
而说起清算,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洪家。
洪天成?已经依照皇后之命被处死,没人?料想?到当年不可一世的洪公子会有这般潦草的结局。安蕴秀看?着形容威严的阙香,说不出任何?有损凤仪的话,当然,也不想?说。
她忙着顺藤摸瓜彻底清算,无论是原身和?兄长的仇,还是故友曾受到的不公,有了破口自然都要追查翻案。然而就在此时,洪太师下葬的消息传了过来。
洪家如?今接连遭受打击,人?人?自危,再过些时日指不定?声名尽毁,埋了的都要挖出来鞭尸,就更顾不上没埋的了。故而昔日的权臣也只有一副薄棺便匆匆出了殡,纸钱乱七八糟地撒了几沓,安蕴秀侧身躲避避免遮挡视线,随即就看?到了街角处怅然若失的宋鸿卓。
世事无常,看?到昔日老对手的离开,自然免不了感怀。
安蕴秀上前问候,听到他问自己:“你觉得洪永寿是个?怎样的人??”
当年殿试时,洪太师让自己给他修史,安蕴秀就曾阴阳怪气地表示太师千秋永寿,写不完的。如?今真到了这一天,她仔细思索,似乎只能评价一句“枭雄”。
“枭雄?”宋鸿卓默念一遍,笑道,“是啊。”
“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也就是他上年纪以?后的这些年,我才开始占上风。更别提璃王狼子野心,却直到现在才有所动作,多半也是洪永寿在牵制。”
“只可惜,少时英豪,年迈昏聩。”
说到这儿,宋鸿卓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点哀戚:“我也老了。”
洪太师是高?寿,可安蕴秀似乎忘了,六十余岁也已经是老人?。面前这人?在外依旧是威风八面的首辅,可他斑白的鬓发中,色彩比例不知何?时早已失衡。
“当年我初入翰林,为先?帝讲经论史,为了这一段师徒情义勉励撑到如?今,总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那日在殿上见到璃王,恍惚想?起他与先?帝同岁,先?帝若还在,也该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世事无常,时间果?真玄妙啊。”
这话似乎蕴着无尽哀伤,安蕴秀刚被带着酝酿出几分慨意,便听他转言道:“我老了,可是洪永寿死了。”
“……”
他毫不避讳地走在老对手飘扬的纸钱当中,细数皇帝从一个?奶娃娃到如?今娶妻成?家的变化,再到自己、江抒怀江与舟兄弟,以?及更新一代的白朔严小郎他们。
“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一茬长起来了。”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我刚得到消息,杨新觉推广新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璃王的事,直接拐弯去前线了。这小子,以?他的能耐当个?军师倒是不在话下。”
“以?往总是不服老,不敢老,担心我若退下来,陛下一个?孩子该怎么办。”
“现在不怕了,哈哈哈。”
这话看?似畅快,似乎又?有些不好的蕴意,更别提前头在出殡他在这儿乐呵呵地笑出了声。安蕴秀连忙劝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胡尚书?还能跃马提枪征战沙场呢,您当然也得再多领几年路。”
“我可比不上胡曜,一把年纪了还能舞刀弄枪的,年轻时候都学不来。”
他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我瞧着你好像能拿捏住襄王?”
安蕴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自己这女子身份也不止一个?人?知道了。安蕴秀并没有太过担忧,当初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披上男人?皮,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当初一样,并不想?隐姓埋名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