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心,从他应征入军时就全然显露。他会抓住任何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包括投身江家,又近身帝王。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奴人,他也深知自己的能力卓绝无人可替。”
小满无条件深信师央的每一句话。
曾时敬仰倾慕,再时依赖倚靠。
她的身边再无他人。唯有师央,如亲如长,是支撑着她前行的遮蔽,是护她助她最为亲近的人。
所以,他所言的每一个字,她都深信不疑。
他知道秦蛮毫无野心。
他知道秦蛮之所以会答应小满的一切要求,是因那卑微的痴恋。
他全都知道。
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小满那个人的一腔痴恋。这会让她生了恻隐之心,让她动摇了好不容易塑成型的理性。
她只需要知道秦蛮对她有所图,建立在权力与欲望之上的贪图,并不单纯的贪图。
如此,她才会去利用他的贪图,而不是深陷他的贪图。
小满漫步到案桌前,本想落座的瞬间犹豫了片刻。身下肿痛感尤在,她只能撑着桌沿而立,扯过纸笔,继续秦蛮来之前她未做完的事情。
一边写着,她一边念道:
“明明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还要镀上一层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借口。一字一句,装得可真够像。”
师央端姿依旧,他转身面向她,说道:
“人都会给自己留后路。若江家这座大山倾覆,靠他的只言片语,与他所谓的真心,他还能倚靠在您身上。”
小满佩服秦蛮一身绝好的演技,他那热忱的模样,与他滚烫的眸光。若非师央勘破,着实以假乱真。
她轻哼笑出声。
落笔之间又继而言道:
“江家费尽心思,不过也是为了钱权之利……”她顿笔抬眸,望向眼前的男人:
“师央,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相比一年之前。
她眼里的天真不知何时悄然声息的融化退落。
她逐渐塑上了他教予她的,那层如今尚还浅薄的冰霜。 掩藏自己的情绪,将感念深埋在心。
这全是他教予她的。
师央笑意轻淡,抬手作礼:
“臣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阎崇。”
“为了阎崇……”小满喃喃。
“连我这个阎崇帝王,都不敢说自己毫无私心。”
言落,小满打开了一方精工木盒,从中拿出了玄晶雕刻的凰翼帝印。
她俯着身朝纸上洇湿的墨迹吹着气,而后将帝印置在纸上,双手交迭稍稍使力的摁下了印。
她抬手,将盖有帝印的信纸递在了他面前。
他恭敬向前,双手捧取。
她却并未放手。
只是学着他平淡无澜的模样,向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