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平静地看着她,无惧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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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嘴唇颤抖:“带我出去,我什么都说,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我会死的,会死的。”
陆景明又离她远了一点,依然不说话。
他是有备而来,只为这一个目的,达不到就走人,不和段红过多纠缠。
时间滴滴答答往前走,段红喃喃着,凶狠只闪了一下,后面就全是哀求,但说来说去,就是不回答具体问题。
两人耗着,互相看着对方,都企图在对方身上看到先软化的迹象。
过了五六分钟,段红先崩溃,她泪流成河,声音沙哑:“我真的受不了了,陆景明,你帮我解脱吧,哪怕死也死个痛快,这样日复一日,我真的受不了了。”
陆景明顿了顿,这才开口说了第四句话:“我真的没能力把你带出去,即使有,也不是现在,但我承诺,只要你配合我们,我答应在半年之内,想办法让你自由。”
这句话是今天过来前,辛启明叫他说的,说如果没有这个保证,段红肯定还是会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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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保证总比没有好,她如今别无选择。
钟裕摆明了不会再管她,她在国外的儿子可能甚至都不知道母亲的情况,魏源因为猥琐案件被拘留十五天后,在拘留所和人打架,失手把人重伤,至今都没出来呢。
他出不来了,拘留算什么,下一步他要面临的是公诉,直接转监狱了。
“万燃”也已经关门了一周,失去了段红和魏源,它撑不下去,钟裕做主先关停,再出售。
一年不到,“万燃”这个金字招牌就变成了烂在大街上的臭狗屎,人人避而远之。
段红其它的工作室,现在除了广州的还在勉力支撑外,其他的,可能都要关停。
“现在关了万燃和大连工作室,上海也差不多了。”陆景明声音冷脆,毫不留情,“段红,我这次过来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还看不出来吗?”
“还要和我硬犟?你都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段红眼圈通红,强撑着,恶狠狠地骂:“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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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明不理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到时间了,他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他们其实猜出来了段红说的那个“任何人”,很有可能是季颖,即使不是,他也绝对不受段红胁迫,这个女人,自私到了极点,有今天这个下场,是活该。
段红有点慌,脖子伸长了一截,好像不敢相信他真的要走一样。
陆景明开门出去,再关门,一点磕巴都没有。
他的脚步声已经快消失了,段红才从床上扑过来,正好医护人员关铁门,她咣当撞上去一声响:“你别走,我都说,我都说。”
陆景明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他迟疑了一下,办公室的许欢宴听见他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是真烦这个女人。
许欢宴很不厚道地笑了几声,哄了句:“好啦好啦,下次我出面,你回去吧。”
陆景明大步走回去,气势汹汹,段红有些畏惧,往后退,退回到床边坐下,未语泪先流。
但总算开始,一股脑把所有的都说了出来。
钟裕做账的公司借的亲戚一共有三人,每个人名下都有至少家公司,错综复杂,有些甚至都不是和钟裕本公司直接联系的,看起来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拐了很多弯。
这件事,钟裕已经做了至少十五年,而段红了解较多的,是前十年的情况。
“他需要大量的税票,那一块我有门路,我给他每年提供大量税票,他给我返点,所以,我就知道一点,但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不会告诉我详情,我也不会少收他钱。”
段红声音颤了颤,她后面甚至为了多赚点,弄了不少足以以假乱真的税票过去,反正真真假假掺着给,钟裕的钱,不赚白不赚。
直到五年前,钟裕现她提供了假税票,夫妻大吵一架后,钟裕断了她这边的货,她悔之晚矣却无可奈何。
夫妻感情也受到了影响,钟裕说她蠢,鼠目寸光,段红不服,两人不欢而散。
至于钟裕帮忙洗钱和转移资产的那个客户,段红不知道具体是谁,只知道钟裕叫他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