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鱼按住腰间的口袋,一时没说话。她见都还没见到自己的便宜爸爸,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把钱给交上去?万一是骗子呢?
“你该不会交不起钱,来接他走的吧?”粉色护士装女人嘴角露出长讥诮的弧度,上下打量着陶鱼,目光掠过陶鱼的脸时,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陶鱼的口罩还留在原来的家里,此时并没像以往一样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白色口罩,她胖是胖了点,但长相并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怎么,你们这里有规定,只能交了钱才能看病人?”陶鱼不温不火地问道。
如果真是那样,她倒要怀疑下这真是个骗局了!
指引护士被问得一梗,她磨着牙指了下旁边的电梯。
“陶永福先生住在4楼404房间,你想看就尽管就看吧!只是现在都八点多了,十点前还不能完成缴费地话,只能请他离开了!”
说到后边,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陶鱼没再理她,拖着箱子上了四楼。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像钻到钱眼里去了一样,她真怀疑便宜爸爸有没有得到好的照顾。
四楼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病房门后传来低低的谈话声,走廊里也很干净,时不时能看到医生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整体看着还不错。
陶鱼一路瞄着病房门上的号码,几乎绕了多半圈才找到404房。
陶鱼盯着门牌,再看看多绕了好远的冤枉路,轻叹一口气。
她就不该听刚刚那个势利眼护士的话,乘另一边的电梯不更快?
404的门半掩着,陶鱼踌躇了一会没有敲门,一想到要见便宜爸爸,不知怎么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紧张得不行。
房间里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声,紧接着是一声惊讶的低呼声。
“小姑娘,轻点吧!”
陶鱼听到一个老婆婆带着哀求的声音。
“怎么?这是你爹呀?别多管闲事!”
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充满戾气的回答。
陶鱼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入眼的就是一个削瘦男人侧躺着,面朝门口的身影。
他眼睛紧闭,两侧颧骨突出,双颊凹陷,但就算瘦得脱了相,陶鱼还能隐约看到父亲那儒雅清隽的影子。
没错了,这就是那是12年前突然消失不见的父亲。
一瞬间,眼泪模糊了陶鱼的眼睛,她赶忙擦干净。
这泪不是她的,是陶瑜的!
“你谁呀?进来不知道敲门吗?!打扰我工作造成事故,你来赔吗?”
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猛地抬头看向陶鱼,她手里拿着一个湿淋淋的毛巾,正敷衍地给父亲擦着身体。
擦了没两下,陶鱼就看她用力一推便宜爸爸的背,把他推得脸朝下趴在床上,半个身体悬挂在了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