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单子递给古芝蓝:“家属先去交费吧,交完费拿单子去那边拍片。”
“我不是家属。”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朋友也行。拍完去护士那边包扎,打个破伤风。”
古芝蓝拿着单子去交费,心想,看来司一冉是匆忙从办公室出来的。追过来是为了啥?当和事佬?
那两个保安到底还是报警了,护士上药的时候来了个年轻警察。司一冉只好边洗伤口,边呲牙咧嘴地跟警察解释这是意外,是意外摔伤。那个警察估计刚毕业没多久,明明当事人都说没事不追究了,他还问了一大堆非常没有效率的问题。
送走那位负责过头的警察,拍片结果也出来了。没有骨折,只是拉伤韧带,外加皮外伤。用绷带把受伤的地方围了一大圈,然后还要去排队打针。
待各种杂事都弄好,竟然都八点多了,这个医院效率是真的低。
古芝蓝抽空去医院外面买了外卖回来,她不知道司一冉喜欢吃什么,随便选了一家眼熟的小吃店,买了两份套餐。
“花大婶炒饭?”
看到司一冉欣喜的样子,古芝蓝就知道自己买对了。
这家店当然眼熟,这里离中学的后门不远,那时总能看到何荷允一伙人放学后在这里吃吃喝喝。还有那绝无仅有的一次,她约何荷允谈课题作业,何荷允也是把地点定在这家店。
这些往事并不容易忘记。
那时就是这么巧,她抽到组长,何荷允也抽到组长,那次的作业要两组合作完成,又碰巧抽到她们两组合作。就像抽彩票一样,整个高中阶段只出现过一次。
她犹豫了半天才决定约何荷允周末出来谈课题。何荷允爽快地答应了,并把地点定在小吃店。虽然古芝蓝对小吃店颇有微词,但当天还是很高兴地早早来到。
当然她也没忘记,她满心期待等来的却是司一冉。何荷允的说辞是:爸爸们考察完忽然回来了走不开,副组长来也一样。作为报复,那天她点了店里最贵的东西,并且点了绝对吃不完的量,让司一冉付钱。
那时明明很生气的,现在想起来又多了一点点好笑。
司一冉大口吃着炒饭,很香的样子。
古芝蓝也端起吃了几口太咸了,油也有点多,还有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挺一般的,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爱吃这个。”
“嗯?你知道?”
“有见过你们老去这家。”
“那都中学时的事了。”
“嗯。”古芝蓝靠到椅背上,微微伸直双腿。医院的走廊此刻有点安静,正是太安静了,最近一直紧绷的神经因此放松了一点,反而感觉到累。
人感到疲惫了,连说话的语气也会跟着放轻:“放学经过见过几次。”
不止语气放轻了,还把同一个内容用不同的说法重复了一遍。
司一冉拿筷子的手停顿了那么一秒,才继续扒饭。
“那时觉得好吃的。”说话间,司一冉把那盒饭吃完了,一粒米都没剩,“长身体嘛,啥都觉得好吃。现在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嘴是刁了点。”
古芝蓝在想,要不把自己那份也给她吃得了,实在不好吃。
见她没吃几口,司一冉又从袋子里拿出奶茶。
“没胃口?要不喝点奶茶?”
“我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花大婶的奶茶真的是用茶泡的,不是用粉冲的喔。”
当年也是这样说的吧,一模一样的话。
喝一口,太甜了,少糖都很甜,整个套餐就是高糖高脂不健康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