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拿着一碗补品从外面走进:“刚才路过沉香馆的时候,我看见宝笙手中端了个托盘,上面有一张染血的手帕。”
菱香好奇地问:“是落红的手帕吗?”
安兰点头确认:“应该是,昨晚殿下歇在了沉香馆。”
“啪嗒”一声,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冠不知不觉间滑落在妆台上。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沈莺带着礼部迎接大胡使团的时间。
而这几天来,祁煜轩每晚都待在沉香馆,再也没来找过沈莺。
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她并未因此太过伤心。
只是白天在内阁遇见太子时,会习惯性地后退几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会老实地待在内阁餐厅,和魏锦睿他们一起用餐,再也不偷偷溜进太子的私人餐厅了。
“殿下这几天都没找伴读,你不担心吗?”
菱香给沈莺整理头时忍不住问。
沈莺把之前戴歪的冠调整好:“你听过氓的故事吗?”
菱香摇头:“没听过啊,讲的是什么?”
“就是讲一个女子跟男子相爱、结婚的全过程。”
沈莺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托着下巴说。
菱香整理完她的型,脸上带着困惑:“能和心爱的人结婚是好事啊!但这和你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呢?”
“故事最后,男方朝三暮四,玩乐无度,女方却只能斩断情感,摆脱痛苦。”
再漂亮的面孔,看久也会感到厌倦吧。
菱香眉头紧锁:“但殿下并不是那种人吧。”
她亲眼见证了太子对沈莺所做的一切,那些情绪波动不是装出来的。
“男人多变,没有固定标准,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沈莺站起身,扯了扯衣袖,“况且,太子本来就是不该专注感情的人。”
“奴婢不明白,也许殿下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菱香帮她整理衣服。
“你就这么轻易被男人外表迷惑,以后吃爱情的苦还少得了吗?”
沈莺戳了一下菱香的额头。
真是一个天真的丫头,想在爱情中受苦,就有一大堆麻烦排队等她。
“才不会,伴读又瞎说。”菱香脸红了起来。
“但现在,最该上火的不是我,是披香宫那位。”沈莺嘴角一扬。
自从失去美貌后,曹晓霞的性格越来越暴躁。
短短几天,披香宫已经换了两批宫女,五名宫女脸先后被瓷器碎片划伤。
多亏了她的缘故,近来的奏章里不再指责男宠是祸水了,全都在谴责曹侧妃违背妇道,犯下了嫉妒的大错。
这些奏章沈莺当然不会扔掉,全都一一呈上去。
这种看热闹的事情,怎么少得了她。
“砰”——花瓶摔碎的声音,现在成了披香宫的日常。
“娘娘别生气了,上次割伤的手指没好呢。”刘嬷嬷在后面收拾残局。
“本宫怎能不生气!”
曹晓霞气得脸都红了,“胡妍儿那个卑鄙小人,知道自己长得不如我,竟然使出阴险手段害我毁容。父亲只会让我忍,结果呢?她反而成了太子的宠妃!”
“娘娘您不是说沈伴读才是最大的威胁吗?”
刘嬷嬷皱着眉,“前几天为了他,差一点淹死皇后身边掌事嬷嬷。”
“那家伙肚子没货,能兴得起风浪?”
曹晓霞扫了一桌子的东西,笔墨纸砚落了一地,“我选错了目标,一时疏忽,掉进了别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