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也開始有大膽的百姓湊上前來細看。
沼澤上的水田一點點變得清晰,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這一日,終於有人忍不住激動地上前,想要對江玉珣一行人說些什麼。
莊有梨聽了半天也聽不明白,終是忍不住轉身問道:「這個老伯說什麼呢?有人能聽懂嗎。」
俗話說,十里不同音。
原主雖也是南方人士,但是蘭澤郡與桃延郡之間有一定距離,眼前人的話江玉珣也聽不明白。
玄印監們不由面面相覷。
沉默片刻,曾是流民的顧野九總算站上前說:「他問,這塊田開好之後,可不可以讓他來種。同時還讓大人放心,說他未來定每年上繳租子。」
——遠離昭都的百姓,對朝廷的概念都很模糊,甚至時常有人不知已改朝換代。
老伯顯然不清楚江玉珣的真實身份。
江玉珣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對顧野九說:「阿九,你問問老伯他們現在如何種地。」
「是。」顧野九連忙應下,轉身與方才說話的百姓詳細聊。
玄印監眾人不由感慨起來:「東南三郡被納入大周版圖,不過是前幾年的事。阿九的官話說得這麼好,真是不容易啊!」
「對!我此前還以為阿九也是昭都附近人呢。」
被誇得不好意思的顧野九撓了撓頭說:「我爹曾是做小生意的,早年間四處遊走,便學了大周官話。」
顧野九雖然是流民,但這並不代表他出身貧寒。
在這個時代,真正窮困、對外界知之甚少的百姓,壓根走不到昭都。
當日江玉珣救的那批流民,或多或少都曾有些家底。
「怪不得呢……」眾人恍然大悟。
說完題外話,顧野九便詳細為江玉珣介紹起了此時桃延郡與周圍地區百姓的耕作模式。
聽著聽著,周圍人皆皺起了眉。
江玉珣則下意識念道:「……火耕水耨。」
莊有梨不禁疑惑:「阿珣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接用火燒雜草。或者草、稻並生的時候,引水來灌,等草被淹死,留下來的就是水稻了。」*
雖然穿越多時,但是見到歷史書上的詞語變為現實,江玉珣還是覺得有些神奇。
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顧野九道:「阿九,再問問老伯,他們習慣怎麼播種?」
「是,江大人。」
顧野九轉身問了幾句,便回答道:「他說直接灑上種子種就好。」
果不其然!
此時東南三郡百姓,還沒有像後世一樣採取插秧的耕種方式,更沒有施用糞肥的習慣。
耕耘習慣非常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