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賣酒。」少年隨即點頭。
縱觀古今歷史,走的最遠的向來不是軍人,而是商人。
他們是最適合深入折柔繪製輿圖的人。
之前不是沒有人想去折柔經商,可是折柔游生活習俗與大周迥異,壓根沒什麼東西能賣給他們。
但酒不一樣。
他們拒絕不了烈酒。
江玉珣終於笑了起來:「放眼全天下,這酒只有我們才做得出來。」
或許是酒勁上頭,江玉珣直接把自己和應長川歸為了「我們」,而對方竟也接受了。
說到興起時,江玉珣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酒,一口乾掉後才轉身對應長川說:「制酒需要甑桶,折柔壓根不知道甑桶是什麼東西。而陛下登基以後,曾命玄印監將民間甑桶全部收至宮中,並禁止再鑄。所以現在,就連大周百姓也制不出烈酒了。」
少年的臉頰泛起了淺紅,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扇動。
應長川下意識移開視線,笑著點頭道:「對。」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多時便把罐里的酒喝掉了大半。
釀出的烈酒後勁十足,江玉珣剛才還能口齒清晰地同應長川分析利弊,但說著說著便徹底暈乎了起來。
不但身體沒了力氣,眼前的景象也泛起了重影。
……好睏。
江玉珣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少年明顯已經喝醉,但他仍不忘自己今天的重點。
江玉珣忽然深深地看向應長川:「臣以為,陛下應耐心等待三年,補全這張輿圖……而在這期間,朝廷正好可以修整怡河。」
「望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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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擲地有聲。
一遍遍在空寂一片的流雲殿上迴蕩了起來。
話音落下後,江玉珣無比認真地看向應長川,一邊眨眼一邊期待對方的答覆。
無論是深探折柔,還是怡河截彎取直工程,都是國之大計。
絕不可能今晚便草草定下。
……更別說提出這件事的人明顯醉著。
天子停頓片刻終於緩緩開口,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見江玉珣……再一次端起陶罐,起手想要替自己添滿。
「怎麼這麼快就沒了?」江玉珣頗為懊惱地將陶罐放到了一邊,「我也沒喝幾杯呀……」
說完,他忽然放下陶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看他這動作顯然是醉的厲害。
應長川不由蹙眉。
他正要喚桑公公過來把人扶回房間,卻見江玉珣一臉嚴肅地朝自己看來。
「陛下,有算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