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玉珣並不擔心今日的話,傳不到應長川耳邊。
開玩笑?這裡可是詔獄。
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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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水淹羽陽宮。」
清懶、微沉的聲音,自屏風的那一邊傳了出來。
「回陛下,江玉珣原話的確如此。」一身繡衣,腰佩玄印的男人立刻以軍禮跪地,無比緊張地答道。
鏤空的彩漆坐屏後,應長川如聽到什麼有的事般輕笑了起來。
接著竟放下硃筆,頗有興致地向殿外看去。
卯時,金烏東升,萬里無雲。
哪有一點要落雨的意思?
「還剩九個時辰。」
屏風外的人壓低了聲音問:「請問陛下,是否現在……」
「不急。」
「是,陛下。」
殿上人行禮退去,不過轉眼,這裡又只剩下了應長川一個。
菸灰色的鳳眸微微眯起。
應長川再次提起硃筆,懸腕落墨。
這一次,帛書上只有一字:「殺」。
作者有話要說:
拔劍四顧心茫然,忠良竟是我自己。
第3章
正午,艷陽高照。
連帶著白天的詔獄,也不再陰冷。
囚室外的獄卒,忍不住抬眸,一次次望向窄窗。
江玉珣卻只知道翻看《周律》,心無旁騖。
午時,未雨。
未時,未雨。
申時,仍未雨。
直到最後一縷陽光散去,再也看不清《周律》上的文字。
少年終於放下書本,站起身來,望向窗外。
史書上記載的時刻到了。
不只獄卒。
死囚也抬起混沌的眼眸,向他看去。
「有雲從月鞘山飄來了。」
少年的聲音,打破了詔獄的死寂。
獄內眾人,忍不住隨他視線,一道向外看去。
窗外漆黑一片。
可就在江玉珣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忽有一道閃電破空而出,如利爪撕開月鞘山上棉被般厚重的烏雲。
雷聲隆隆,炸醒了整片平原。
「雨……真的下雨了!」
死囚瞪大眼睛,掙扎著爬向前,想要看清窗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