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栗打开这个没封口的a4快递信壳,里面是几张纸。
“我唔知点同你讲,可能喺我谂多咗,唔理点都好,我都会对你有交代。”
(我不知道怎么样和你说。可能是我多想,但不管如何,我欠你一个交代。)
他咬紧后槽牙,停顿了下,双手垂放在膝上,肩膀垮了下来,继续接下去说。
“我的妈妈是海城人,父亲是广东人。他们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我中学跟着我阿妈来到了海城。到了海城以后,我阿妈受到些刺激,精神出现了问题。”吴柏生停下,慎重的凝视周若栗,然后说道。
“她的情况可以算的上严重,自那以后就一直住在疗养院。”他又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有和你说过,我曾经在北区中学念书。”
“我记得。”周若栗其实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回应他。他的确说过他曾是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却早早上了社会。
“我当时在理科班,高二的时候,已经在竞赛拿到区第七名。”吴柏生垂下眼眸,苦涩笑笑,长直睫毛像是庇护一般替他遮挡心酸往事。“但是我没有上大学,只有中学肄业文凭。”
他抬头望向她。
“因为我也发病了。确诊了抑郁症。”
周若栗看着他,她面部的肌肉都冻住了,不知作何表情。
他继续说,示意她看拿出来的纸。“这是平和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疗记录。”
周若栗木然的低下头,实则一丝都看不进。
吴柏生放慢语速,细心解释道:“那里的报告按照规定不记录在医保病历本上。病人前去申请后,他们会打印并盖章。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海城的病历,六年前的就诊记录。”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周若栗的声音有点抖。
吴柏生倒反而平静了下来,断头铡终于落了下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想过结婚的原因。”抿紧了唇,“我担心遗传。”
周若栗蒙头看着报告上的红章,一字一句都发不出声音,报告上的密密麻麻像黑影,她看来就是一团一团密云。
“我知道你结婚了,不知道”吴柏生又卡住了。“我那天看到小朋友了。”
周若栗听到这句又抬头看他,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看到我小时候的相片了。”吴柏生换了一种更好说得出口的方式。“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真诚的希望你幸福。”他凝视着这个他曾经不得不舍弃的女子。
“我也知道生病的苦楚,如果能早点知道,或许有点帮助。”他像是告一段落,整个肩膀松懈的沉了下去。
对面的周若栗简直晴天霹雳。过载的信息量,让她觉得错乱。
吴柏生又拿起玻璃杯,少量的吸了一点点像是润喉。
“我自己手上有点积蓄,负担完我阿妈的医疗费用后还剩余一些。”停了停又讲,“我生父家里是在广东做生意,开酒楼,可能你也知道了。”
“咩意思?”
“我知道你不需要。和你可能也不能比。”他小心翼翼把双手轻轻放在桌面。“我手头有一些他们给我的地契和楼,没动过。如果之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