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瞪大了眼,用一種你怎麼能恩將仇報的眼神控訴著白謹。
還沒待她說出口,舅娘就走過來將她給擠走。
「這是我做的糕點,路上渴了餓了都能吃。老張——」舅娘拔高聲音喊道。
「來了來了。」大舅憨厚一笑,將之前做好的竹筒水遞給白謹。
「這是我們熬好的銀耳湯,都裝在裡面了,出去在路上還可以喝。」
不是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卻都包含著他們最樸素的心意:對白謹的關心。
他最後是一邊抹淚,一邊往縣衙走的。
大包小包的衣服差點拿不住。
張氏還在他的衣服內側縫了小口袋,用來裝銀票和碎銀,就是怕他出去之後沒有錢花,遇上了窘境。
萬萬沒想到的是,除了董貞,褚成和關原竟然也在這。
雙方一見面,白謹羞囧得想找個縫鑽進去,已經頗具青年身形的褚成哈哈大笑,指著他通紅的鼻子說他是「愛哭鬼」。
白謹氣得想錘他。
關原一把捂住他這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怕他待會兒真把人惹生氣了,左安禮為了維護自家小書童,把他給扔出去。
「別聽他瞎鬧,第一次離家時,他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抱著他娘哼哼唧唧。」關原乾脆爆出褚成的黑歷史,一點兄弟臉面都不給他留。
這下換成褚成怒得手指都在抖。
「好你個關本章,枉我把你當兄弟!氣死我了!」
一行人打打鬧鬧,很快就沖淡了離別的悲傷。
左安禮姍姍來遲,正牽著白謹的蜜糖和自己的挾翼。
他見了白謹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沒有再提傷心事,而是自然地跟他相處,分走對方的注意力。
「遊學其實還挺自在的,可以領略到不一樣的風景,現在身邊都是熟悉的人,也算變相闖蕩江湖了。」
「嗯!」白謹聽著他說笑的話,心中逐漸安定平靜,還升起了幾分憧憬。
畢竟哪個男孩子小時候沒做過闖蕩江湖的夢?
褚成和關原都有自己的馬,只剩下董貞,因為當初馬術沒學好,董縣丞乾脆剝奪了他買馬的權利。
他只能坐在馬車上,守著幾人的行李,眼饞地看著他們坐在馬上英姿颯爽、神采飛揚的模樣,暗下決心到了下一個縣城自己就偷偷買一匹馬,不讓他爹知道就行了。
白謹騎在馬上,與身後的家人朋友一一揮手作別。
沒想到縣城裡還有百姓來自發送別他們,這些人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知道他們能有如今富足康樂的日子,還是多虧了白謹他們幾個。
心存感激的人早早就等在了這兒,百姓們熱情送來的禮物差點多得堆不住,幾人最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