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騖希望能在和歲聿的感情變得更深厚一些之後,再對他說這些。
因為他很怕歲聿是由於這些人造奇蹟才愛上他的,在失去了這些「命中注定」的魔法後,歲聿就不愛他了。
只是什麼時候才能算是感情非常穩固呢?少年的霍川騖苦惱的想道。
他就這樣一直活在一種忐忑不安里,總覺得自己和歲聿的完美校園戀情,就像是一座空中樓閣,再美輪美奐,都無法讓人忘記它下面沒有任何基礎的事實。
霍川騖甚至一度都有點做「賊」心虛了,自我pua到了覺得他和歲聿的交往是他「偷」來的,指不定哪天就要還回去。無論和歲聿互相說多少次「我喜歡你」、「我愛你」,在霍川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地方是不確定的,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眼前的這一切。
也因此,當歲聿在跨洋電話里說出「我覺得我們暫時需要冷靜一下」的字眼時,霍川騖的第一想法不是「我們要分手的天崩地裂」,而是「這一天還是來了」的感覺。
另外一隻靴子終於落地,他偷來的幸福,還是被老天爺收回去了。
但一直到今天,霍川騖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哪怕沒有那些事,歲聿也會愛上他。
在確定了歲聿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事後,霍川騖才終於手舞足蹈的高興了起來,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仿佛腦子都要爆炸的開心。
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歲聿愛他。
當然,如果歲聿的身體能變得再好一點就更好了。
霍川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歲聿,整個人的情緒都十分高昂,他說:「我不知道我是否對你說過,」準確的說,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但我喜歡你,從看見你的第一刻起,我覺得我就喜歡上你了,這毫無疑問。」
歲聿點點頭。卻在心裡想著,真奇怪啊,這話明明應該是沒有說過的,可他卻總覺得霍川騖已經說過了千百遍。
他也從沒有懷疑過霍川騖的感情。
***
隨後的一段時間,歲家就像是經歷了什麼兩極反轉,出霍川騖在想方設法的讓歲聿的生活維持原樣,生怕他的大腦出現任何不妥。歲聿卻反而在非常努力的想要回想起過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這些往事如此執著。
根據歲聿這些天的交叉測試,他差不多已經能夠拼湊出自己遺忘的範疇,大概率只是忘記了一個在上學時遇到的朋友。
男性,混血,藍眼睛,是比他大一些的公學學長。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這是什麼很重要,重要到必須想起來的事情嗎?
理論上來說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在情感上歲聿卻不好說。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在回憶起確實存在這些往事的時候,再對它們視而不見。
他很想知道自己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
只可惜,歲聿如今能夠回憶起的最清晰的一個畫面,就只有狼尾辮的道林學長把情書遞給他的那一天。在公學一處鮮少有人經過的噴泉旁,他和道林學長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緊張。道林學長大概是在緊張好友的命運,那他又是在緊張什麼呢?
在又一個午夜夢回,歲聿從夢中驚醒,身邊是不知道為什麼稀里糊塗就一直維持著這麼睡在了一起的丈夫霍川騖。
霍總迷迷糊糊的還在試圖抱住懷裡的歲聿,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已經先一步本能的關心道:「怎麼了?」
只有歲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他夢裡的回憶終於有了推進,推進到了他接過情書。他連看也沒看內容,只看了一眼信封背面代表著某個家族的火漆印章、知道了情書的主人是誰,他在原地怔愣半晌,意外異常,卻……根本沒有想過要拒絕。
是那種哪怕夢醒之後,再反覆回憶起這一段時,仍會嘴角上揚的甜蜜。
可是這不對啊。
他已經結婚了!
歲聿看了眼身邊已經快要醒過來的霍總,慌忙又重躺了回去,回抱住了霍川騖。
回憶中突然出現的、有可能曾經存在的初戀情人,和現在就近在咫尺的婚丈夫。這是怎樣一個致命二選一。
救命。
歲聿大半夜摸出手機,給師兄發去了微信:【怎麼辦?我覺得我是個渣男。】
作者有話說:
瞎扯淡小劇場:
這大概就是晉江特色吧,明明是兩個人的愛情,卻談出了三個人的刺激。
*伊米:非洲神話中,會開在戈壁灘的小花,一朵四瓣,顏色各不相同。(現實里並不存在,只是非洲文學的創造產物。)
伊米的花語:轉瞬即逝的愛,瞬間的絢爛,以及奇蹟。
第5o章格拉姆斯城堡:
隔日,博棊棋院。
霍川騖的骨折還沒有完全好,但他這個工作狂為了能夠騰出春節和歲聿前往s國度假的假期,還是堅持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歲聿在陪霍川騖在霍氏集團的總部上了幾天班,確定他拄拐一流,不需要什麼看顧之後,就也回歸了棋院。
不過,歲聿目前管的還是棋院白天的事,恢復了朝九晚五的陽間作息,晚上就像每個結了婚的好男人該做的那樣——回歸家庭。
在棋院直播的缺人之際,歲聿能夠提供的就是加大投資,為團隊的人員擴充增加了資金支持。隨著春申杯的名氣日益增加,來應聘解說、棋手的人選也開始逐漸增多,給了彭三思等人不小的選擇空間,也終於緩解了棋院裡大家的工作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