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怕自己再待下去又会听到什么!
虽是狠了心想离开,但陆澹到底是她经年岁月里,第一个喜欢的人,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毕竟前世与陆澹夫妻数年,他虽对她不怎么热情,但那些年里也没有再纳了别人来膈应她。
他的周遭,也没有出现过其余的女子。
比起旁人,她至少还能用陆澹“洁身自好”
来安慰自己。
可若是这些行为,不是因为他本就“生性冷淡”
,而是为了某一个人才如此,那从前的所有,就更成了一个笑话!
林秾音再一次掰着陆澹的手指,不同于之前那般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着,这一次,似乎出现了裂缝。
林秾音一只只掰开来,不知废了多少力气,终于将自己的手腕给“解救”
了出来。
她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不禁苦笑一声。
她的眼眶瞬间泛上晶莹,林秾音眨眨眼,试图将其收回去。
可最终,还是心中的酸涩更占上头。
霎时间,几滴泪从眼眶流了出来,划过嘴角,落到了书案上,以及陆澹的手上。
林秾音收起情绪,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没有看到,在她走后,陆澹那垂落的手指,缓缓动了动。
不多时,趴伏在书案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不知为何,他的眼里竟充斥着悲伤。
他撑起身来,看着书案上的那幅还未完成的画。
画的一处,有几处水痕还未干涸。
他有些迷茫,伸手想要拿帕子压干,却在抬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自己手腕和手心上的湿润。
陆澹将手拿近,仔细看着。
突然,他伸出另一只手,在手心刮了刮,将手指凑到鼻尖,仔细闻着。
“咸的!”
陆澹皱起眉,这突然的水渍弄得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生性爱洁,因而下意识起身走到了水盆旁。
在外任职的经历让他早已习惯了自给自足,因而他没有唤侍从进来,而是自己提起了地上的那壶水,倒入了水盆中。
就在他准备将手放入水盆里时,忽然顿住了。
他朝外边唤了两声,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见到他,陆澹便问道:“文萧,刚才,有谁进来过?”
文萧回道:“夫人半个时辰前来喊您,直到刚才才走。”
换做平常,陆澹只会回一句“好”
,然后让其退下。
但不知为何,今日他突然多问了一句:“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哭了?”
文萧摇头:“属下不知。
但夫人离开时脚步虚浮,没有来时稳重。”
听完,陆澹便摆了摆手让文萧回去。
文萧离开后,陆澹又走回了书案前。
他双手撑在书案上,看着那副画上的湿润处。
这么久时间下来,那一块已经干涸,只留下一小片水渍阴干后而导致的皱起。
陆澹伸手,当触及那处时,手指竟不自觉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