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静感到尴尬,困惑地问:“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雪莉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缓缓地说:“孩子,这并非你的过错。只是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
“够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身穿洛克萨斯帝国退役军装的马休队长端坐餐桌旁,严肃地打断雪莉夫人的话,转向依静说道:“小姑娘,让我告诉你,为何他们不愿提及那个秘密。”
“在座的各位,包括你们逝去的父亲,都曾随我一同效力于托马将军麾下。”马休队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边缘,仿佛在寻找那段岁月的痕迹。“二十年前,洛克萨斯帝国与英吉利法兰西共和国间的紧张局势不断升温,汉堡城作为一个重要的中立国,其战略地位引起了我们双方的觊觎。帝国为了确保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获得优势,决定先下手为强,命令我们托马斯军团迅行动。我们以雷霆万钧之势,趁着共和国反应之际,仅用了数周时间便占领了汉堡城。”
“真正的灾难,是从那时起始。”马休队长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要抑制内心的情感波涛,“虽然我们一度占领了共和国的数座城市,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连绵不断的抵抗。我们的补给线不断遭受共和军游击队伍的袭击,前线攻势亦被其精锐的正规部队重创,战事陷入僵持。战事仅数月,托马将军便预见到败局已定。”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又缓缓松开,努力平复情绪,“为了保存实力,他果断下令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准备有序撤退。而我也率领部队来到了这里。”
“六善庄园的主人汉特·亨利,一直深受百姓拥戴,但在帝国看来,他是个顽固的叛逆者。即便汉堡城全境失守,但他依然坚守立场,拒绝向帝国伸出援手,甚至秘密支持那些反叛分子。”马休队长的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手指死死掐入桌缘,仿佛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怒火,“在和平时期,帝国或许还能容忍他的存在,但战局一旦恶化,我们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于是,帝国决定采取铁腕政策。”
他猛地站起身,双臂交叉抱胸,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视全场:“当托马将军的坚壁清野令下达之时,这座庄园的结局便早已注定。战争扭曲了我们的灵魂,将我们化作了魔鬼。我们将这里化作人间炼狱,斩去了他们的头颅,不分性别与年龄,每个人都未能幸免于难。我们掠夺了庄园的财富,并将其付之一炬。”
“然而最令人垂涎的宝藏,那件庄园主视为至宝的财富,我至今未得窥其真容。”马休队长的目光变得贪婪而阴沉,语调冷酷至极,“正因如此,我们重返此地。尽管已搜寻过每一个隐秘之地,但那件传说中的宝藏仍旧下落不明。”
我带着疑惑追问到:“为何直至今日才重新聚集,重返此地?”
哈利法师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魔法水晶球,语气冷漠地解释:“只因当年洗劫过后,我们便收到了撤离的信号,因而未能彻底搜查。而战争平息后,我们所在的军团元气大伤,不得不匆匆退役,成员们各奔前程。我们以纹章为证,约定在战火平息后,再度集结于此,揭开那隐秘财富的秘密。”
依静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的身体在愤怒与恐惧交织的情绪中剧烈抖动。在一阵死寂中,她鼓起勇气,几乎是耳语般地问道:“难道……我的父亲,当年也是那些刽子手之一吗?”
“孩子,这正是我不愿让你得知的真相啊!”雪莉夫人悲伤地说,眼中泛起了泪光,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不堪回的往事。
伦农厨师熟练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叉,将金黄酥脆的烤乳猪切成一块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美食的敬畏,但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冷酷无比:“说起来,当时我们负责清理汉特领主府邸里的时候,却现尸体数目不对,少了一具。尽管四处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
优娜修女放下手中的红酒杯,神情淡然地接话道:“确实如此,那次意外导致我的医学研究材料又少了一份。”
面对众人的冷酷无情,丝毫不尊重生命,依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她高声质问在场每一个人:“你们真的从未感到一丝悔意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唐恩猎户终于开口,对依静沉声道:“孩子,瓦罗兰大6是冷酷无情的,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正如《新约》所言:‘给那有的,还要给他,让他多余;没有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走。’”优娜修女的声音愈冷冽:“强者注定掌握一切,而弱者,终将沦为强者的附庸。”
“抱歉,修女大人,我既不信奉爱丽丝,也不迷信任何神祇。”我站直身体,安抚好依静,手抚腰间的魔剑,决绝地回应:“我唯信手中长剑,和心中的仁义。而你的教义,我不屑一顾。”
“哈哈哈!不愧是年轻人。”伦农厨师哈哈大笑的鼓掌道:“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意气风,看着你我都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
“兰斯,你还年轻,不明白在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面前,没有人能真的置身事外。”伦农说着,沉重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深邃如同洞察世事。
“唉,谈了这么久,我都快口干舌燥了。”伦农厨师笑着插开话题:“宝藏的事儿咱们白天再说,现在先吃饭,饭菜都凉了。”
说完,伦农厨师便拿起刚刚由雪莉夫人倒满的葡萄酒杯,将其一饮而尽,随后优雅地用丝巾拭去唇角,赞叹不已:“雪莉的佳酿果然名不虚传,此生能品此酒,死也无憾。“
然而,话音未落,异变陡生。伦农的面色瞬间苍白,笑意凝固成惊惧与痛楚。他捂住咽喉,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他试图呼救,却现自己已不出声,只有嘶哑的喘鸣。紧接着,他径直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双手无助地抓向喉咙,似要解开那致命的束缚。他的眼眸瞪得滚圆,满是绝望与迷惑。随着每一次痉挛,他的气息渐趋微弱,直至最后一缕生命迹象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
十个小士兵,团团围桌转,一个噎着没声响,十个只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