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棍子,“就等世子这句话呢,奴婢早就想揍他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跟上去。”
。。。。。。
万香楼
轻纱烟罗帐后面,白玉珍花步摇轻轻摇曳,女子身穿一袭水烟翠绿软罗裙,嫣红的唇勾着笑,声音又轻又媚:“真是让人意外啊,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逛这种地方。”
慕容堰站在门口,他的脸微微白,嘴角挂着莫测的笑,温润的声音气定神闲道:“让人感到意外的,难道不是你么?”
“御史府的徐、小、姐。”
“看不出来,太子殿下二十了迟迟不纳妃,原来是好这口。”
徐婉蓉淡定地将匕从床上的小倌胸口拔了出来,拿出帕子擦了擦上面的血,嗤笑了一声:“怪不得你和沈世子,成天形影不离的。”
慕容堰没有表现得很生气,而是淡定地关上了门,坐到了厢房的桌边,声音慵懒地开口道:“徐御史府的家风向来森严,徐御史也是刚正不阿。小姐来这种地方,寻小倌,杀人,你爹知道吗?”
徐婉蓉收起匕,将沾满了血的外衣脱了下来,当着慕容堰的面换了一件素白的衣裳。
她坐到桌子边,顺手倒了两杯茶,自顾自拿起一杯喝了起来,淡然地说:“太子殿下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哈,徐小姐果真是个聪明人啊。”慕容堰抬眸盯着徐婉蓉的脸,收起了慵懒的神情,道:“本太子很好奇,这个小倌究竟犯了什么事,徐小姐能这么恨他,亲自来青楼捅他这么多刀。”
徐婉蓉森然地笑了,意味深长道:“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此人是个奸邪小人,祸国殃民。所以,就来杀了他,太子殿下相信吗?”
“徐小姐还真是。。。。。。任性啊。”慕容堰见她森然邪笑的模样,微微蹙眉,但他很快地恢复了平静,语气骤然冰冷了几分:“那将军府的叶大小姐呢,也是因为做了梦,才买凶杀的她吗?”
“哦?杀害官女子,可是要坐牢的,太子殿下可别乱说。”徐婉蓉勾着鲜艳的红唇,将手中的茶汤一饮而尽,手指捻着小杯子转动把玩了起来。
“那你明知会坐牢,为何要杀她呢?”慕容堰眯起了眼,沉声道:“不要以为柳章替你改了大理寺的案卷记录,找了个替死鬼,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
徐婉蓉有恃无恐道:“哈哈哈,太子殿下,你又是怎么笃定我就是凶手呢,你有什么证据么?”
“徐小姐,你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省吃俭用,叶大小姐死了之后,你却突然十分阔绰,还买了很多颜料,这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你的异常。”
“存了那么多钱总是要花的,这能看出来什么?”徐婉蓉又倒了一杯茶,浅抿了一小口:“小女子喜欢画画,买颜料犯法么?”
慕容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说道:“杀害叶大小姐的那四个游手好闲之徒,已经全部确认死亡。有三人在西北边境贩卖人口时意外坠崖而死,而另一人,在外城的客栈被毒死了,凶手用的是砒霜。”
“呵呵,即便有人被砒霜毒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还记得那副长河落日吗?柳颜曾点评说小姐的画功了得,但朱砂和雌黄的配比太过浅薄,导致画作徒有气势,颜色寡淡。我想,徐小姐应是把朱砂和雌黄用在毒杀那几个凶手身上了吧。”
慕容堰接着说道:“徐小姐一开始是想用朱砂下毒的,因为砒霜在各间药房都有严格的出入记录,很容易被查到。然而朱砂加热后会形成有毒气体,根本难以收集,徐小姐在炼制过程中自己不慎中了毒,所以后来才改的用雌黄下毒。”
“所以徐小姐总是一副看似憔悴,弱柳扶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