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实在太大了,餐桌上的碗碟咯吱作响,四面的石墙都震荡着发出回声。维拉尔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还有点儿懵。
“听起来,波特和韦斯莱昨天是完成了一场壮举啊。难怪今天早上看到打人柳缠上了绷带,估计就是被他们撞的吧。”德拉科若有所思道。“坐着飞车来学校?啧,我记得韦斯莱他爸似乎是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司长……”
那股幸灾乐祸的劲儿,哪怕是个聋子都能听出来。
格兰芬多的两位“小英雄”看起来像是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韦斯莱,他的脸色看起来几乎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了。
但其实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就算在意,也是抱着“哇真酷”、“太不可思议了”之类的态度。
少年们对于是非的理解远没有大人那么清晰,在他们眼里,哈利和罗恩干了一件大事儿,并且格兰芬多的分数没有被扣掉,这就证明他们很酷、很有范儿。
德拉科也发现了哪里不对,他皱着眉头说:“可我今早路过计分沙漏的时候,明明看到格兰芬多没有扣分……”
“他们坐飞车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学。”维拉尔已经理清了思路,他咽下口中的奶糖,温和地提醒忿忿不平的室友。
“那他们也违反了巫师禁令呀。”德拉科下意识地挑毛病,没过几秒,他也回过味儿来,遗憾地说:“不过,想来魔法部也不会因为一辆飞车,就让救世主和他最好的朋友退学。”
维拉尔嗯了一声,又去拿奶油夹心巧克力球。
反正这事儿,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的走向都迷一样的让人难以预测。
“梅林啊,我可真不想坐韦斯莱旁边!他那根破魔杖不停地冒火花,一整节变形课我都担心会被溅到——”
“火花算什么,重点是那股臭鸡蛋味儿的浓烟……”
“真不明白韦斯莱在干什么,他那魔杖都要断成两截了,还找我借魔胶带粘起来,我就知道他的魔杖要出岔子。”
斯莱特林今天早上没有课。在他们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维拉尔听到三个拉文克劳女生在后面小声地这样抱怨着。总结下来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信息——罗恩韦斯莱的魔杖坏了;罗恩韦斯莱的魔杖坏得很彻底;罗恩韦斯莱现在还没打算买新魔杖,幻想着魔杖能被他自己修好……用魔胶带。
维拉尔继续与德拉科并肩走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心却百转千回。
难得的,可以练习修复魔杖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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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开始选拔新的找球手。
德拉科理所应当地去参加,维拉尔则坐在观众席上,和伊索讨论该如何修复魔杖。
[照你的说法,那魔杖是断成两截,只剩几个木片连着?]伊索沉思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对普通魔杖涉猎不多……你想用什么方法,魔药还是阵法?]
维拉尔如实道:[都不太想用。]他讨厌处理魔药材料,至于阵法……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毕竟才刚入门,用阵法也用不出什么花样来。
伊索明白他的纠结点,当即解释:[这副魔药绝对用不上鼻涕虫之类的材料……我发誓!]
这时,轮到德拉科上场了。维拉尔立刻对老祖宗说之后再探讨,便专心致志地看着德拉科的表演。
伊索不由得在镜匙之间里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这不要又是一个克洛希啊!
德拉科确实飞得很好。他驾驭着扫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而他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他在空中飞行的身影轻盈得如同某种善飞的鸟类。
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放出五个施了漂浮咒和快速移动咒,以模拟金色飞贼的糖球,一旦被人抓住就会软绵绵地落在地上,德拉科在三分钟以内将它们全部弄下了地。
“很好,德拉科!”弗林特大声喊道。“看伍德还会不会天天炫耀他们的救世主找球手——”
虽然找球手已经确定了就是德拉科,但弗林特还是等所有候选人都完成了测试,确保没有一个人能和德拉科相抗衡,才宣布了这个消息。
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为表诚意,我准备了七把光轮2001。”
弗林特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斯莱特林们当然不是买不起光轮2001,但魁地奇对他们来说,终究只是一项闲暇时的玩乐项目,投入那么多并不合算。
但马尔福家不一样,其实纯血家族是没有所谓贵族血统一说的,只要是纯血,在他们眼里就都是一样的高贵。
但马尔福家之所以在纯血家族中隐隐有为首的趋势,就是因为马尔福家有钱还有权。七把飞天扫帚,对德拉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这只是我的投资。”德拉科平静地回答。
弗林特也只能应下。
当天,德拉科没有去礼堂享用晚餐。他留在魁地奇场地上单独训练,这当然不是队长要求的,而是他自己的选择。
“帮我带个三明治回寝室吧。”德拉科拜托维拉尔。
维拉尔劝道:“你已经飞得很好了,没有必要这么辛苦。”
可德拉科显然没有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打算。
“你能相信吗?有一部分人,生来就是被偏爱的。”德拉科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害得维拉尔有些莫名其妙。
德拉科让自己回到天空中。
他记得他一直是很向往成为魁地奇球队中一员的,但真正地加入进来,他又有些空虚感和达成目标以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目标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