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心中暗骂一声「晦气」,方才一番疗伤,他可是用内力一点点将「寒衣翠」的毒逼出,这番耗损过大,流出的汗水都浸透了里衣,就连呼吸都像是拉风箱一般,声音大得很。
他从褡裢里翻了一下,找出药丸,直接塞进韩陵口中,低声道:「打坐,运气!」说完也不理对方反应,从褡裢里又翻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直接盘膝而坐,闭目运功,恢复体内损耗的元气。
内力损耗过大,但好在还有灵丹妙药,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加快了不少,白雉功行十二周天,气力已经恢复了一大半,感觉到腹中咕噜噜直叫唤,这才睁开眼,外面已是日暮时分。
白雉眯缝起了眼,深深地感觉到老天确实在玩他,不过这种玩法,嗯……够刺激!
从褡裢里掏出干粮点心,囫圃吞咽了几口,感觉到有人看他,白雉一抬头,就对上韩陵看不出情绪的凤眼。
「要吃吗?」白雉将手中干粮向前伸了一下,韩大门主摇摇头,方才那副痛苦要死的模样减了大半,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但明显比方才好上不少。
「门主!」
「门主,你感觉怎样?」
马车外守着的铁卫们看到自家门主收了功,慌忙开口询问,一张张面孔上满是关心焦急。
「无妨。」韩陵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看到他这样,铁卫们的心肝都要碎了。
该死的,居然让门主受这样的苦楚……所有铁卫将下毒的始作俑者骂了个永世不得超生。
「门主,属下们已经打理好了休息的地方,请下车。」
门主大人既然过了这一关,铁卫们也多少恢复了常态,铁卫头领躬身行礼,邀请韩陵下车休息。
不管怎样,单独将现在功力大灭的门主大人与那个心怀不轨的淫贼郎中放在一起,也未免太考验他们的承受能力了。
这就是过河拆桥吧。白雉凉凉地想着,这帮蠢材也不看看清楚,他现在也累得半死,哪里有本事对他家门主大人做些什么?虽说门主大人现在也很虚弱,但是「侵犯」这种事也是个体力活,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虽说不能滚床单,但亲亲摸摸也行啊……啧,可惜了。
「不用,我调息片刻即可。」韩陵淡淡回应。
「唉?」众铁卫们顿时一副惊悚表情,却无法违背门主大人的意思,只能行礼道:「是……」
声音干涩、表情痛苦,活像一帮淫贼轮奸了他全家似地。
白雉望着那些侍卫们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将他这个郎中剁成肉泥却又强行忍耐的表情,心中倒是满欢乐。
不过他这么劳心劳力的干活,却得不到感激,这实在是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啧,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做了亏本买卖。」白雉想起自己又是针灸,又是费力帮面前这位祛毒,累得半死,还亏了珍贵的药物与技术……好吧,还有体力,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韩陵明显就是在下逐客令。
啧,这家伙还真是凉薄,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啧,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不继续下去,我亏的岂不是更多?」
白雉打定主意就是和他拗到底了。
「更何况,我还没等着你心甘情愿和我滚床单呢!怎能让你就这么挂了?」
不提这点也就算了,这一提更是惹起两人之前的新仇旧恨。
韩陵也清楚现在自己情势不如人,索性闭目打坐,好快点恢复常态。
白雉也想着赶紧恢复体力,好顺利占韩陵的便宜,他咬了两口干粮,喉咙咕噜地滚动了一下,三两口将干粮塞到嘴巴里,又调息片刻,身体前倾,再度向着韩陵凑过去。
韩陵闭着眼也能察觉的他的动作,直接一伸手,在空中舒展流动的衣袖刚好打在白雉凑过来的脸上,构成绵绵云纹的丝线刮过肌肤,一阵轻微地刺痛,也让白雉更加郁闷。
「韩大门主,你也太小气了,看在我方才那般费力帮忙的分儿上,让我亲一下又怎样?又不是没亲过。」
白雉眼见着那人又闭上双眼、屏息打坐,真的很想翻白眼。
他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各种各样的人也接触过不少,但像是韩陵这样的,还真没见识过几个……或者该说,对韩陵这种性格的家伙起不轨意图的,这还是第一次……
啧,刚才疗伤的时候真应该做点手脚的!
白雉望着那人散发出来的拒绝气息,不由郁闷地从褡裢里翻出瓜子,继续猛嗑。
不过现在在赶路,而且在这么个破败地方,太扫兴了……
方才帮忙疗伤的时候,马车都被心急的铁卫撞垮了车门,只剩下车帘挡在原处,小风一吹,透心的凉啊……里面干啥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那么多铁卫、还有那批恐怖的追随者都眼放绿光,就等着抓住他的把柄,随后剁成肉泥,他可不想搞到一半就死无全尸。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暗器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嘶鸣!
白雉直接向前一扑,将韩陵压在身下。
几枚梭镖擦着他的头皮狠狠钉入车壁!
「啊啊啊!」
「呀呀呀!」
铁卫们沉厚的男嗓和姑娘们尖利的女嗓一起爆发,形成双重合音,叫唤的却是同一内容。
「淫贼,放开门主大人(韩大哥)!」
爱恨
「淫贼,放开门主大人(韩大哥)!」
随着这句齐声叫嚷,暗器如雨倾泄而下,铁卫共姑娘们咬牙切齿、张牙舞爪而来,直冲着那个胆敢亵渎他们心中神明的家伙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