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夜市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突袭一次,路口的小鱼小虾只是顺带,主要还是奔着烧烤推去的。
很不幸,就连叶琛等两人也跟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人一个拿凳子,一个抱画夹,转身撒腿就跑。
就连最后那张肖像画也白白送给了人家,钱都没来得及付。
两人一口气跑出几百米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确认没有追兵后,这才停下歇息。
“兄弟,怎么称呼?”叶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小伙子。
“我叫柯林峰,你呢?”小伙子也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问道。
“我叫叶琛,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叶琛笑着回应道。
“好久都不见有人来赶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害我们白白少赚一幅画的钱。”柯林峰心有不甘地抱怨了句。
“没办法,现在摆地摊就得学会游击战,习惯就好了。”叶琛宽慰了一句。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柯林峰问叶琛住哪,叶琛说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因为今天刚来泉南,钱包手机全丢了,现在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晚饭都还没着落呢!
“走,我请你喝酒去,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晚上就住我那。”柯林峰自己一个人租了一间民房,完全具备收留叶琛的条件。
叶琛求之不得,晚上一起赚的那些钱还没分账呢,至少也要先把钱拿到手才能离开。
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直接打包了一些酒菜带回去吃。
柯林峰住的地方位于城乡结合部,从市区去那里要坐一趟公交才能到,两人一路颠簸着回到了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放下东西,早已大汗淋漓。
这间出租屋与许绍仁在鹭滨的那间不同,这间不是独立的套间,只是一间单间,没有厨房和独立的卫生间,上厕所要走到每一层的公共卫生间去上,包括洗澡也是。
房间很简陋,一张木板床,还有一个一米宽的木衣柜,一张小木桌和一个凳子,其余的都是柯林峰自掏腰包去添置的家当,如电风扇、电饭锅、热水壶。
两个男人脱掉了上衣,一起坐到小木桌旁,各自开了一瓶冰啤对饮了起来。
叶琛看见柯林峰脖子上戴了条木牌吊坠,看上去有点像护身符,本想问他怎么会戴这玩意儿,想想却欲言又止。
“晚上如果不被突袭,我们至少还能多挣百来块,可惜了!”柯林峰咕咚了一口啤酒说道。
叶琛实在想不明白,在大环境不怎么景气的现在,本就应该提倡展地摊经济,为什么那些夜市里的摊点还会遭遇如此粗暴的“待遇”?
地摊经济不能一刀切,只知道一味的“赶”、“罚”,甚至是“收”,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生存在底层老百姓的“求生之路”。
地摊经济从某个角度而言,也是人间的“烟火”。
叶琛吃了一口菜,感慨道:多么希望相关部门,能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多去体谅一下,多为老百姓办些实事,多为老百姓谋些福利,那该多好!”
柯林峰感慨道:“这几年钱越来越难赚了,大环境不好,许多行业都不景气,光是泉南的企业就倒闭了一片,我如果不是摆摊,估计都失业好几回了。”
叶琛笑着说道:“你老家是哪的,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柯林峰吃了一口菜说道:“我老家北宁的,你呢?”
“我省城的。”叶琛夹了一个卤鸡爪应道。
“你来泉南做什么?”柯林峰又问道。
叶琛苦笑了一下,撒谎说道:“送女朋友回来,我们吵架了,结果我们刚分开,我的钱包和手机就被偷了,如果不是有幸遇见你,我可能就得饿肚子了,就连今晚都要露宿街头。”
柯林峰说道:“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她一年前来这边打工,从此杳无音讯,我已经找了她大半年了,也报了警,可她就像是人间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家人呢,她家人没在找她吗?”叶琛惋惜道。
“她哥哥也找了她大半年,最后放弃了,她妈妈伤心过度上个月刚去世,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柯林峰黯然说道。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继续聊下去气氛有些压抑,叶琛赶紧将话题岔开:“你脖子上的那个木吊坠挺好看的,是护身符吗?”
柯林峰淡淡一笑,应道:“也算是吧!这是我妈上寺庙为我求的,我五行中缺木,说是戴上这个能保佑我。”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