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杜庭政冷不丁问。
颈骨上残余的力量犹在,痛感也尚未消散。
蒋屹飞速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向后靠,紧紧贴在了垫在椅子上的软垫上。
熟悉的发作却没有来,杜庭政只把身躯压得更低了。
“以后不要再跟杜宜安联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冷漠的视线让人联想到夜间行走的残暴肉食猛兽。
蒋屹几乎无法自由的呼吸。
“你知道后果的。”杜庭政补充道。
蒋屹难以控制地喉咙滑动。在他的视线里,缓而慢地点了一下头。
杜庭政看着他的脖子。
上面有富含情趣的起伏,还有他造成的伤。
蒋屹伸手挡住脖子,再次开口谨慎了许多:“我能走了吗?”
杜庭政视线被阻挡,颇有些无趣地直起身。
蒋屹盯着他。
杜庭政意兴阑珊道:“送蒋教授出门。”
金石送蒋屹出去,几次伸手扶他,都被拂开了。
金石有点不好意思,叫了司机过来,请他上车。
蒋屹拒绝了:“我有私事在身,不劳烦你们了,我打车走。”
金石说:“没有登记过的车进不来,走出去要有一段距离呢。”
蒋屹昨天已经走过了,保守估计二十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杜庭政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
金石意外地望着他,挠了挠头。
蒋屹无所谓他是否回答:“那就麻烦你让司机送我到公路边。”
“没问题,”金石很快地说,又犹豫了一下,“我工资不愁吃喝的,花钱上面比较自由。如果东西太贵,可以跟大爷申请签单,基本没有为难的时候。”
蒋屹有点诧异,这种较为私密的事情,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告诉别人。
他眯了眯眼,面色毫无变化:“……杜宜安在哪里?”
“在家。”金石说。
“他还好吗?”蒋屹继续问,“杜庭政应该不会跟自己的亲弟弟动手吧?”
他语气里很有一种‘虽然他长得是个人,但是专门不干人事’的讽刺在。
金石怀疑自己理解错误。
因为从没有人敢对杜庭政讽刺。
“不会,”金石说,“大爷一般情况不会亲自动手。”
“当然了,”蒋屹脖子还在痛,嘲道,“因为有你。”
“当然了。”金石也说,有点自豪,“因为有我。”
蒋屹顿时觉得这几句对话纯粹浪费时间,转身上了车,“哐”一声关上了车门。
金石看着汽车开出门,耳麦响了一声,他按住话筒应了,匆匆返回去。
杜庭政正站在圆窗前喂鹦鹉,听见他进门,头也不抬:“送走了?”
“走了。”
杜庭政挑着两粒米喂给鹦鹉吃了,用小铲顺了顺它后脖子上的毛。
鹦鹉说:“金石。”
它在这里呆久了,声调还真有点像杜庭政低沉又带着一点磁哑的声音。
金石汗毛直立:“他问了我的工资,还问了三少的情况。我说够花,在家,他就走了。”
桌子上还扔着杜宜安的手机,静静地聚焦了一缕光,不知投到了哪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