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皎摩挲着手中的木盒,盒子的质量很好,是入手触感温润,做工稍微有一些粗糙,但是能想象做盒子之人十分的用心,像是第一次做。
像是想起什么,林月皎又重新打开了盒子,仔细查看,才现,沙漏下方垫着一张有着光泽感的帕子,拿起沙漏,把帕子取出拿在手中。
帕子的右上角绣着一个非常丑陋的蛇,蛇的下方绣着一个七扭八歪的皎字,如果是其他人肯定看不出这是什么字是什么图案,但林月皎却一下就认出来了。
拿在手中的布料质感很好,是所做之人用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布料制作出来的帕子,制作之人似乎也是第一次绣这样的东西,所以绣的格外的丑。
林月皎视线又扫向盒中,盒子中放着大量的布料,都是一块一块专门裁剪下来,像是放盒之人专门去找人要的。
眸子在眼眶中骤然的缩起,林月皎脱力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将手中的沙漏摆放好,匆忙的将木盒中的布料一块一块的摆放出来。
布料不大,婴儿巴掌大小,但品质都很好,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
林月皎像是疯般将木盒拿在手中疯狂的往出倒,可是盒子里面是林月皎自己用手一寸一寸的摸过的,什么都没有。
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掉落下来,林月皎卸下全部的力气,看向了桌面上摆放的一百块不多不少的百家布。
不知道为什么胸膛中升起了一种嫉妒。
在情绪的裹挟下,林月皎看着百家布眼泪就从眼角不停地滑落聚集在下巴处又低落在地上。
百家布啊,她哪里知道司辞是什么人。
可是她知道林女士是什么人啊,要是那个家伙可能是一边喊着自己才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要东西,一边带着讨好的去要。
林一年幼时也见过一个小朋友拥有过一个百家布,她嫉妒了好久,听别人说那是家里人对孩子美好的祝语,她当时还在想,那还不是被带到了那里。
后来才知道那是院长的孙子,和她这样阴沟里的老鼠不一样。
长大了就算不会再为这种东西触动,但是人啊,总是会看见自己年少终不可得之物而疯狂想要找弥补。
你现在却告诉她,另外一个世界有人为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做过这些!
林月皎模糊的视线触碰到了每一块布料,细细的抚摸着每一块,想象着女人低声下气的只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可能不会出现的祝福。
嫉妒又怎么样呢?阴沟里的老鼠不配拥有这些。
又哭又笑的坐在凳子上的林月皎,将木盒重新拿在手中,将那一百块布又重新放了回去,盖上那方帕子时,用力摩挲了一下那个被主人拙劣的工艺绣出来的帕子。
最终还是放了回去,连带着那个沙漏。
将盒子放在了桌上,桌子和盒子碰撞出的声音让林月皎重新冷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原主去了哪里,如果有机会,她能走的话,就还给那个孩子吧。
林月皎抿住了因为情绪爆而干涩的嘴唇,至少她不应该带着以为自己没被爱过而离奇死去。
手不自觉的又摩挲起盒子,如果司辞没有离去,原主或许是一个十分被宠爱的孩子,就如同温茗所说那般,被人宠的无法无天即使创了祸也会有人顶着帮忙收拾后事的天真小姑娘。
她不应该成为老鼠的寄生体,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别的事情,不应该被亲生父亲关在偏远的院子里不闻不问,只有一个侍女和长老维持生命的状态。
林月皎将盒子郑重的放进了坠子中。
第一次自己打开了窗户,看向了院子中那一小口井,光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照进了房间之中,林月皎视线扫过房间角落摆放着的一张梳妆桌。
上面有一面被她蒙起来的镜子,是温茗后来不知道什么疯,给自己送过来的镜子,说什么女孩子都应该爱美,她也一样这种话。
镜子怎么送进来的,就怎么一直被摆放到了现在,除了当初那段刚来时她喜欢没事照镜子以外,她后面没有再照过镜子。
重新坐在了久违的镜子前,伸手掀开了盖在上方已经落灰的布料,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林月皎眼中写满了郑重。
考虑到自己腕上还有一条蛇,林月皎想要开口的嘴张合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月皎作为林一的时候,缺失的,她突然又想补偿给这个被她寄生的孩子。
就当是,她的赔礼吧,毕竟,她还要拿着这具被人爱着的身体再走一段时间。
林月皎自嘲的笑着,嘴角勾起看向被打开的窗外。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回来现自己被排斥,大家都喜欢另一个她,或许不是喜欢,但是不能被别人现。
所以,她会想办法的。
这毕竟,是她的世界啊。
至少她也要避免她经历那段不人不鬼的日子。
虽然剧情已经歪到太平洋去了,但是从上次的比赛来看,天道大概还是在尽全力的照顾着自己那个废物点心。
不过问题不大。
林月皎看向坠子,坠子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甸甸的。
她也许该承认,她有私心,她不想让另外一个和林女士十分想象的人一直用力爱的人失望。
日子就这么一晃三日过去,王斯羽如约的来到了林月皎院门前,敲响了林月皎的院门,身旁跟着另外一个成员。
林月皎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江逸摸着鼻尖的那张俊脸,脸瞬间拉了下来,但也没将院门关上,只是看向一直扇着风的王斯羽。
“我师妹呢?”
林月皎这才低下头看见了被江逸挡在身后娇小的钟思,被夹在两人中间脸蛋都被挤红了,但还是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师姐。
“师姐!我在这!”
林月皎的面色冷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了面前这俩人眼中的笑意,一副想笑不敢笑快要撅过去的模样。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