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一听,赶紧道:“不用了,相公,我真的只是染了暑气,不碍事的,不用劳烦李先生了。”
霍凭景脸色凝重,似乎此事没得商量。
赵盈盈别过眼,心中暗道不好,若是李棋来了,一搭脉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她忐忑起来,思索该如何是好。
还未想出对策,下人通传说李棋来了。
赵盈盈心往下坠了坠。
李棋火急火燎被叫来,脸色更为
()阴沉,不耐烦地上前来。
赵盈盈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腕伸出去。
李棋手指搭在她腕上,片刻后,转头看霍凭景那一脸凝重的神色,忽地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霍凭景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稀奇,真是稀奇。
李棋面无表情收回手,对霍凭景道:“出来说吧。()”
霍凭景听他这般说,心更沉了沉,难不成当真是有什么大事?
他嗓音微冷,回头看了眼屏风后的倩影:你直说吧。?()_[(()”
李棋道:“脉象平稳有力。”
霍凭景拧眉:“那她为何觉得不舒服?”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李棋。
李棋啧声摇头,饶有趣味地挑眉:“简单来说,装的。怎么?聪明一世的霍大人看不出来,令夫人唇上那苍白之色,是涂了脂粉么?”
霍凭景一时哑然。
他方才的确是关心则乱,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李棋又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情之一字,的确误人。”
李棋说罢,径自离开。
霍凭景摇头失笑,绕过屏风,看向那装病的小娘子。只见赵盈盈眼神躲闪,分明写满了心虚,又时不时咬唇,甚至将唇上涂的脂粉舔落一些。
赵盈盈不知道李棋与霍凭景说了些什么,她想偷听,无奈竖着耳朵也听不见他们二人在讲些什么,只好兀自忐忑。
李棋医术高超,会不会已经看出了她在装病?他会告诉霍凭景么?
赵盈盈吞咽一声,等待着霍凭景的反应。
霍凭景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倒好奇她装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没有说破,只是一副关切的模样,道:“没事,盈盈,李棋说你的确是染了暑气,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
赵盈盈听见他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
她躺下去,道:“是吧,我都说了,没什么事的,让相公担心了。相公忙了一天了,快去用晚膳吧,不用担心我。”
“好,那盈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便差人来告诉我。”
“嗯嗯。”
送走霍凭景后,赵盈盈和红棉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赵盈盈拍着心口:“我还以为要露馅了,吓死我了。”
红棉也拍着心口,想到方才霍凭景冷声质问时的压迫感,道:“奴婢也吓死了,方才姑爷那模样,像是要把奴婢给吃了。”
赵盈盈又笑了笑,道:“我竟然能骗过相公,从前在家里,我装病连爹爹都骗不过。”
红棉对这些事最清楚,听着亦是笑了起来:“可不是,兴许是姑爷关心则乱,才没瞧出来吧。”
赵盈盈嗯了声,心里却在想,或许还是因为月神大人吧。
霍凭景用过晚膳后,又来瞧了瞧赵盈盈,被她说了会儿话,而后去了书房处理公事。赵盈盈确认过霍凭景离开后,这才把院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连红棉也遣了出去,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简单梳洗一番,独自来到院中。
一轮圆月高悬,月华皎洁,映着她瘦长的影子。
赵盈盈虔诚地双手合十,朝着月亮跪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道:“月神大人,信女赵盈盈,你还记得吗?信女想再求月神大人帮帮忙,让我相公这一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
她话音才落,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赵盈盈一怔,循声抬头,只看见阴影处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正是她那位权臣夫君。
赵盈盈愣住了,定定看着霍凭景走到自己眼神,在她跟前停住。
看着眼前的人,赵盈盈迟钝的脑子终于转动起来,重复循环着一句话:完蛋了,完蛋了……
相公发现她是靠月神大人的法术才迷惑了他的心智了……
她想,一切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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