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聚沙成塔,聚水成涓。真到出事才发现就晚了。”
居安思危,张聪文终于回过神:“陛下圣明”
“说起来这次朝堂之乱,似乎没有波及到刑部?”李慕君问道。
张聪文笑的自得:“微臣最恨不守国法之人,因此能在刑部挂上名号的,都是微臣一一查验过得……说起来这多占田地的事现在都没人在意了。”
说完他苦笑一下:“幸亏微臣老古板,这次刑部才能全身而退。”
“别看微臣,微臣家从来奉公守法。”发现皇帝看自己,季贤达连忙表现清白。
张聪文笑道:“正是,镇国公府是京城勋贵中最干净的。”
“如果朕要天下重新丈量土地,核对户户田产,两位爱卿以为如何?”李慕君神色平静的问道。
皇帝话音刚落,季贤达就拱手说道:“这是稳固国本长治久安的好事,微臣身为摄政王一定全力支持。”说完他看向张聪文,这不是小事如果能拉来整个刑部支持最好。
张聪文坐着拱手苦笑:“遇到陛下这样睿智天成的少年天子,是微臣的幸事。可是陛下此事谈何容易,且不说这圣旨能不能发出去。就算发出去,陛下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富户豪绅。微臣知道山西有一家姓刘的,人称刘山西,他祖上有做过户部尚书的,据说他家的良田有十几万亩。”
季贤达弹弹衣袖:“犯了国法还不服,当大夏养的衙役捕快士兵都是好玩的?”
“陛下还是要三思,这事不但满朝文武反对,天下的富户豪绅更是不会同意。”张聪文皱紧了眉头,这件事太大,搞不好会激起民变。
较量
李慕君瞥了一眼张聪文,淡淡的说:“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只要百姓安稳天下便安稳。此事乃是大夏之疾,必须趁着还不严重把病根拔了。”
“张爱卿在刑部审过多少案子,难道遇到阻碍便是退却?”李慕君平静的问。
那些压力怎么能和这件事相比,那些事大不了他一个人丢官送命,可这事搞不好会动摇国本。张聪文满脸难色。
“这天下不是朕的,也不是那些富户豪绅的,这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想要大夏再得百年盛世,这件事必须做。”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不管张大人怎么看,本王都会为陛下做成。”季贤达没什么表情的说“北境的三十万大军,随时等候陛下调派。”
张聪文看着皇帝平静的神色,知道此事再无回旋余地,其实皇帝说的没错,再加上摄政王全力支持。他不能犹豫让摄政王胡来:“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
李慕君开口:“朕明白,虽然他们违反国法,但是凭白没收,恐怕难以服众……”
几个人就如何行事仔细计划一番,张聪文便回刑部一一安排,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他们打算安排好,明年开春再动手。
真下了决心张聪文也很激动,这件事虽然会造成大夏动荡,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更没有想到皇上和摄政王那样有默契,他们互相补充,硬是让这件大事,可以基本不伤国本的进行。为皇帝和王爷默契感动的刑部尚书,不知道天顺宫里皇帝又在赶王爷了。
“季爱卿,你是不是该搬回自己的王府了?”
“王府就微臣一个人冷冷清清,微臣不回去。”
“你可以住镇国公府。”李慕君眉眼清冷。
“把陛下一人丢在孤寂的宫里,微臣于心不忍。”季贤达走近皇帝,握住人家的手。
“天顺宫是天子所居,季爱卿不方便住在这里。”李慕君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暖阁去。
季贤达跟着:“那陛下就让微臣沾沾这真龙居所的福气。”说完他想到一个占便宜的点子。
李慕君刚进暖阁,忽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起来,转了一圈。
“陛下也让微臣沾点陛下的真龙神气”说完还不要脸的拿自己脸颊去蹭皇帝的:好光好嫩。
“季贤达你放肆!”皇帝怒了“放下朕,给朕跪倒外边去反思。”
“陛下,外边冷微臣跪屋里反思如何?”季贤达抱着人商量。
李慕君一个反肘逼开季贤达:“跪去外边。”
“微臣领旨”很会拿捏尺度的摄政王,走到炕边拿起一个坐垫潇洒的往外走。
李慕君忍了忍对走过去的人说:“那是朕的坐垫。”
季贤达停下回身笑道:“陛下的意思另一边的坐垫是微臣的?”
……当然都是自己的,这样说岂不是自己潜意识里默认了季贤达的入住,李慕君冷着脸:“出去反省。”
心里美滋滋的摄政王,把坐垫铺的正正对着宫门——今儿个没风倒是不必去树旁躲着——撩袍跪下吩咐:“张来顺帮你家王爷把狐裘拿来。”
张来顺抽抽嘴角:我什么时候成你家伺候的了?我家的那是皇上。心里想着,他倒是动作麻利的去摄政王的寝室拿了狐裘出来,给摄政王披上。也没啥可说的,主要是皇帝喜欢罚,摄政王喜欢跪,这正是一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旁人没啥关系。
冬天的日子总是寒冷,或者是呼啸的北风刮过枯干的树枝,或者是沉甸甸的阴霾压向大地。新年的时候,一层一层的雪花覆盖了北方大地,称着火红的窗花对联,加上噼啪的爆竹声和孩子们灿漫的笑语倒是很喜气。
当春风吹破河冰的时候,清澈的河水欢快的在晶莹的冰间流过。陌上柳枝泛緑,田野里渐渐有了孩童和农人的身影,祥泰二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