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谢安平说?:“不要当牛做马,下辈子,你还当我的夫君。”
这句话,好似让谢安平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何德何能,他?配不上她。
“好不好?当我的夫君。”
“好。”谢安平应下了,他?把塔娜抱得更?紧。
他?想和她融为一体,彼此成为对方的骨与血,密不可分。
下辈子,一定?要有下辈子。
他?想和她只做一对长命百岁的夫妻,不要国难,不要家仇,不要血雨腥风。
他?想和她平平安安或者,归隐于现?世。
谢安平忽然想起了父亲。
他?的父亲,是上一任“安国将军”。
他?为谢安平挡住了射来的长矛,他?的膝骨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护住身后的孩子。
那日飘了大雪,皑皑的,柔软的雪,落了满地。红白辉映,血花也更?耀眼。
谢安平也想当父亲那样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想和他?一样,战死沙场,守护心中大爱。
他?做错了吗?他?辱没门楣了吗?所?以落得这样的局面。
为何啊?他?明明爱着大宁国啊。
为何啊?要这样对待他?啊?
为何啊?谢安平不明白啊……
他?心力交瘁,呕出了一口血。
他?还是不肯松开怀里的爱妻,他?唤着塔娜的名字,和她一块儿闭上了眼。
谢安平亲吻塔娜的面颊,笑着,说?:“你总说?我不解风情……如今我解了,你不要睡过去,好不好?”
“夫君,我好累。”塔娜与他?耳鬓厮磨,喃喃,“夫君,下辈子,我还叫塔娜。”
“好,那我也还叫安平。”
“夫君,我等你来找我。”
“好,我一定?会去找你。”
“夫君,草原好美啊……”
“嗯。”
谢安平仿佛也看到了举目千里的草原,他?无忧无虑地躺在草地上,感受风声。
而马蹄轻快,眯眼望去——他?心爱的姑娘塔娜,口中叼着一根翠绿的草,红裙蹁跹,骑马的姿容张扬恣意?。她眼里只有他?,一昧朝他?奔来。
谢安平一直在等他?的草原姑娘,而她,也真的如约来了。
这一定?……是下辈子会真实发?生的事。
谢安平,一定?找到塔娜了——他?最心爱的妻。
谢青被骗了。
他早说过,爹娘不是好人,他们抛弃他,不要他。
谢青卸下心防去?接纳他们,结果还是落得这样的境地。
从今往后,他不会期盼任何人,也不会再信赖任何人。
谢贺当?着谢青的面吹了口?哨,一?只鼓吻奋爪的海东青压低翅膀,自天?际盘旋而下,俯冲入屋檐,立于谢贺臂膀上。
谢贺取下海东青尖喙衔住的衣布,上面写了四?个血字——“弃武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