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看了一遍,视频中的男人带着帽子和口罩,身型容貌无法识别,进出大楼都刷员工卡,在十五楼除了清洁墙面和处理垃圾外没有别的可疑动向。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在总经办门口停留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像是在关注着里面的动静一般。
手机屏幕因为视频的结束而转黑,屏幕倒映出池竹西充满郁气的脸。在他要退出播放器回复夏实的时候,却现进度条还在走。
还是那晚的视频,角度却是从来没见过的,似乎是在园区外的某个摄像头,时间是晚上十点一十五。
暴雨将画面模糊了一大半,只能模糊看见树叶被猛拍的动静,整个段落从头到位没有变化。
池竹西不明白夏实为什么要剪进去这一段,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只是看起来。】
那个声音提醒了池竹西,他立刻找出耳机,将声音拉到最大,暴雨倾盆的哗啦声炸响,雷声也断断续续。
在嘈杂的环境音中,一道几乎被爆雷盖住的轰轰声被高分辨地耳机捕捉了。
那个声音出现在片段中间,很快彻底消失在雨里。
“是车辆动的轰鸣……”池竹西反复听了几遍,越确信自己的判断,“在我现池淮左坠楼,到警察抵达现场的时间段,还有其他人在那里!”
池淮左坠楼事件是九点五十五,犯人在目睹池淮左坠楼后没有立刻离开……
反向推导,那栋大楼里除了安全通道外几乎布满了监控,要想拿走证据,以及消除墙上尚未查明的字迹,只能是在停电的那段时间里,那个时候池淮左还没死。
【停不停电反而不重要,只要他们想,只要去控电室拉下电闸,也是一样的效果。】
【更重要的是,是什么让池淮左去秘书处的?】
只可能是蔡闫那通电话。
假设一,证据在总经办,对方要支开池淮左,所以将人骗去了秘书处,趁这个时间拿走了总经办的东西。
假设二,对方不确定证据具体放在哪里,在那通电话后池淮左立刻去了秘书处,这才锁定了具体位置。
这么一来,不管哪个假设成立,那通电话都绝对没那么简单。
要么是池樊川让蔡闫转述了一些旁人听起来没什么疑点,只有池淮左才知道具体含义的话,要么就是蔡闫自己在暗示什么。
池竹西更倾向于前者,蔡闫假借池樊川的名义撒谎的代价太大了,她承受不来的。
他应该找高集问清楚,那通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深思中,王邱的电话打了进来。
“夏实说把东西给你了。”
池竹西抽出思绪,他捏着鼻梁:“我看完了。”
“剩下的那些……她说还不能给你。她也不让我看,说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惨。”
“嗯。”
“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查池淮左的事,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吧,只不过证据……”
“那只是能作为池樊川动机证明的证据,动机不能作为事实,就算全世界知道池樊川想杀了他儿子,他也不会因为谋杀被判决。”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池樊川受到惩罚这个结果,这份证据已经足够。上市公司挪用资金罪数额特别重大,情节恶劣的至少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对池樊川来说,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听起来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池竹西淡淡道。
“……”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王邱的声音有些不稳:“他是我的朋友。”
“池淮左也是夏实的朋友。”池竹西说,“你也是,夏实只是不想在失去了池淮左之后再失去你。”
“没想到现在反而是你在劝我。”王邱苦笑道,“我有些理解夏实为什么不想再当律师了。当钱没办法把沉默的愧疚按捺下去,那些求助的视线就会变成一种凌迟。夏实现在甚至不敢自己来打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