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眉头深锁,边夹菜边牢骚满腹:“这日子可怎过啊。”
“现今这雾气这般浓重,也不知咱这小地方还能安宁几时。”
女子口中絮絮不止,然那男修却只顾埋头进食。
“你倒是言语一声呀,整日只知闷头吃喝。”
往昔,她那丈夫定会与她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或随声附和,或好言宽慰。
然今日,那男修却只是默默用餐,缄口不语。
女子心中诧异,提高声调道:“你这是怎了?往日你那嘴仿若关不住的话匣子,今日怎成了闷葫芦?”
见丈夫毫无反应,女子心头无名火起,“噌”地蹿升,她伸手推搡丈夫肩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聋了还是傻了?”
丈夫身躯被她推得晃动,却依旧未停手中动作,持续往嘴里填塞食物。
女子怒不可遏,她霍然起身,双手叉腰,厉声呵斥:
“你若再不理我,我可真要动怒了!咱这日子过得如此糟心,你连句慰藉之言都没有?”
言罢,她抬手轻扇丈夫一巴掌,本意不过欲引其注意:“你就不能给我些许回应吗?”
然就在此巴掌落下刹那,惊悚一幕乍现。
只见那男修原本完好之首级竟“咕噜”滚落,脖腔鲜血如注喷涌,溅落于桌上饭菜之中。
可其身躯却依旧维持坐姿,嘴巴尚在一下一下咀嚼,那掉落碗中之脑,竟亦被其嘴无意识咬啮,与饭菜混杂嚼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之响。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之变故惊得尖声惨叫。
然那恐惧仅一闪而逝,她眼神瞬间空洞,仿若灵魂被抽离一般。
她缓缓垂首,望向碗中食物,竟伸手抓起一块形似人手之物,那手指形状清晰可辨,指甲尚带丝丝血迹,她却浑然不觉放入口中咀嚼,喉咙发出满足吞咽之声,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诡异微笑,口中喃喃自语:
“嗯,此味……似亦颇佳。”
……
“汪!”
庭院之内,林业正训练自己的寻诡犬。
自这诡雾降临后,这些犬只动辄朝着一处狂吠不止。
林业如今已然相信,这些凡犬对诡异确有一定敏锐感知。
但是任其肆意狂吠,不仅仅会惊扰四邻,而且当真遇有危险,也提醒不了林业。
于是林业特意找时间调教这些黑狗。
几只寻诡犬变换方式,时而发出低沉吠声,以显其警觉,且又巧妙把控音量,不致惊扰左邻右舍。
这些黑狗且不论其他,单是乖巧机灵之态,在前世就是网红犬只。
正当林业训犬之时,忽闻韩怡于房顶呼唤自己。
林业当即施展轻功,身形一跃登上屋顶,便瞧见韩怡亦登上她家屋顶。
“这雾气!”
林业望着周遭白茫茫一片,心中暗自思忖。
历经一夜蔓延,诡雾已然彻底笼罩,于村子内部尚好,稍远之处,能见度极低,视野之中尽是一片白茫茫朦胧之象。
“林前辈!”
林业面上浮出一抹笑意,说道:“韩小道友!”
打过招呼,他便侧过脸去。
毕竟林业着实害怕,赵天晴给自己来上一刀,
“林前辈,昨天死了好多人,你知道吗?”
林业正欲寻机离去,骤闻韩怡此语,脚步登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