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佳从外回到家时,便看到父女二人坐在餐桌上相顾无言。
沈望希则是低头玩手机,尽管是对抗激烈的游戏,她的脸上也是平平淡淡,双眼无神,给人感觉无聊至极,下一刻就能把手机掀翻在地,躺平摆烂。
而沈年业呢,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张嘴找一下话题,可声音每次只露出半个字就憋回去了,导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听到动静,沈望希抬头,而后将手机页面关闭,“妈,今天怎么这么晚啊?菜都要凉了。”
“啊,我去学校前去了一个辅导机构,你爸说我在家也没事情做,不如出去找个工作,怕我在家时间长,烦闷。”
沈佳将包包和东西放好后,洗了手坐在了餐桌边。
手碰了碰菜盘子,道:“菜凉不凉,要不我去热一下。”
沈年业把筷子递给她,“不凉,饿了吧,快吃。”
接着,他又将另一双筷子递给沈望希。而后者呢,从沈佳说去那一句话开始,就一直盯着沈年业。
犀利带着探究,审视着对面的人。
回来还没有一周的时间,就让妻子出去工作,晚上还不住一间房间……之前不觉得奇怪,现在仔细想想,奇怪得紧。
的确,面对一个陌生的地方,早一点面对社会和人际交往是好的,沈望希也是这样做的。
但对于沈年业来说,巨大的创伤带来的不安感应该让他很是需要陪伴才对,主动让妻子出去工作……
这不符合逻辑啊。
尽管这样想,沈望希依旧不动声色地接过筷子,低头开始吃饭。
她吃饭的度和往常一样,很快。
没到十五分钟,便轻轻地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屋里有点习题要做,先回屋了。”
“不再吃点?小希……”
“不了。”
沈望希回到房间,坐在舒适的电脑椅子中含了一口温水咽下。一刻都不敢耽误,按下表,拿起笔开始做新买的习题。
书写声和偶尔转笔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等沈望再抬头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桌子旁是沈佳中途送来切好的西瓜,红色的瓜瓤上冰镇过的冰霜已经散去,留下一片水意。
少女活动几下手腕,拿起餐叉叉了一块西瓜填进嘴里。冰凉的果肉让其疲惫的大脑多了几分清明。
活还没干完,可不能累啊。
双手虚虚地搭在桌面,眼睛愣的盯着前方,保持这个放空的姿势沈望希又吃了几块西瓜补充水分。
缓了一会儿后,她看了一眼挂在电脑侧后墙壁上的小玩偶,叹息一声,拿起充满了电的手机对照纸上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电话又从她这里拨出去。
就这样,又打了快两个小时的电话,但也只是排除了一百个出头,还有许多许多等她去排。
几位数的号码,经过她的记忆,也仅仅有四位数是确认的。
其他的,都不确认……
这电话打到寒假,估计也找不到她想找的人。
沈望希望着外面的天,夜晚罕见的有风,她的角度,看不见树叶,却能看到由灯光和摇曳的树形成的光影。
它一晃一晃的,好似在得意着,没有人可以抓住它。
等沈望希欣赏够这光影碎片,才缓缓拿起笔又做起了她的试题。枯燥乏味,可每个人都要做,她也只不过顺流而去。
这种随大流的事情,太特立独行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