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你的父母兄弟都在吗?”
“在啊!我父母身体都很好的,兄弟姐妹五个,但是都还小。”
“哦。”
通过一番地了解,他似乎对这个丫鬟开始放心了,他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说话未免唠叨一些,但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警觉一些是必要的,况且,他身边一直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一茬又一茬的新人。
“你去歇着吧!”他慈祥地说。
“那,老爷您?”
“你不用管了,有事我会叫你的。”他拿起对面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翻了翻,然后又放在了书桌上。
“嗯,好的老爷。”
她退下了,他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红,她比小红稍矮一些,只是身材姣好!
“回老爷,有客求见。”丫鬟刚刚出去,又进来了一个男仆打扮的人,好像是个管家。
“什么人?”
“对方没说,好像很急。”
“让他进来吧!你把他直接带到这里来……”他仔细地想了想,说。
“是,老爷!”
这时候,三郎和蝉儿开始警惕起来,心里想:“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从前院进来了一个短衣打扮的男人,他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武行,走起路来掷地有声,三步两步进了屋内,三郎轻轻地揭开刚刚合上的那片瓦,只见那人,一进屋内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柬之的面前。
“老爷,小人来迟,请老爷多多赎罪。”
“你是?”张柬之见此人有几分面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你忘记了啊!老爷,我是拴柱。”那人动情地说。
“栓柱?啊!你怎么来了?”他激动地问。
“少爷不放心,让我赶过来伺候你。”他说的少爷,就是他的大儿子张漪,现在在扬州为官。
“哦,还是我儿想的周全!”
“他说您年纪大了,原来在京城,府中都是老人,他还放心,现在回到了老家,他却不放心了。”
“唉,没事,你来就好啊!好在我又见到了亲人了。”
这个栓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父亲原是张府的管家,他更是个忠厚老实的小伙子,张柬之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禁眼泪下来了。
“张漪还好吧?”他关切地问。
“少爷很好啊!”
“嗯,他只是个文职,我料定也不会有什么,只是担心会受我的连累啊!”他自言自语,说到了伤心处,眼泪又下来了。
“不会的,老爷放心吧!”栓柱宽慰他。
“嗯,那就好,那就好,今后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吧!”
“老爷,您不要这样想,您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该享享清福了。”
“对,你说的对。”他不住地点头,好像看到他,自己忽然变得更老了。
“我给你沏茶。”
“嗯,好,好……还是叫下人来吧!正好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他转变了想法。
“不,老爷,我就住在您的外屋吧!这样我照顾您也方便啊!”这是张漪临来时的交代,但是他没有说明,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跟张柬之说,那就是崔玄暐之死。
“不用,不用。”他摆了摆手。
“要不,我就住这院也行?”他忽然想到自己睡觉爱打呼噜,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好吧!就在西厢房。”见他坚持,他明白了这一切早有安排,只好同意。
“好。”不一会儿,那个丫鬟又进来了,栓柱跟着她出了主屋,朝西厢房而去。
“这就好了。”张柬之舒了一口气,坐在桌边,静静地端起茶碗,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把茶碗放下了。
“来人。”他顺手把那碗茶洒在了墙角。
“在!”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话音刚落已经进了屋子。
“沏茶。”他对着进来的另一个女佣人说。
“是,老爷!”
他注视着她把茶盏收拾一下,端了出去,对方利索的动作打消了他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