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自己来找我们了。”
剩下三十几个顾祺微笑着站在身后,正好把他们两个逼到了死角。
陈时越和傅云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为首的顾祺举起手臂,脸上带笑,朝着两人就逼近过来。
傅云劈手一刀砍在单乐心附身的那个顾祺身上:“做个标记,跑!”
说着他当空将长刀一抛,刀身贯穿头顶墙壁,傅云握紧刀柄借力起跃,顺手把陈时越一拽,两人瞬间越过一众雕塑头,顺着惯性跌在地上。
陈时越落地的瞬间以刀撑地,枪身旋转一瞬间碰撞正正抵住迎面劈来的石膏手臂。
石膏与坚硬的枪身两相碰撞,爆发出极强的震颤力道,陈时越一时间手臂发麻,拼尽全力才没把枪丢地上。
傅云拉着他的手腕,喘息出声:“不要砍伤她们。”
陈时越险些没把住灯笼棍:“为什么?!”
“覆巢之下无完卵,顾祺的灵魂附在这些雕塑身上,如果载体破碎,里面的灵魂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等灵魂重新回到顾祺身上的时候,她就真变成傻子了。”
陈时越难以置信:“那我们就这么被动的挨打?”
“不要这么悲观。”傅云笑了一下:“换种说法是,我们逃跑过程中还拿着武器防身。”
身后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回头,却见大门被一阵阴风袭卷,重重合上!
整个教学楼瞬间从里面封死。
傅云不出声的喃喃了几句,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没办法,上天台吧。”
陈时越抬手一撞,忍着酸麻的手臂转身和傅云一道朝着楼上狂奔而去。
“咱们为什么要上天台!”陈时越在撕裂的风声里咆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上就对了!”傅云一推他后背,两人连蹿几层楼梯,一直跑到天台上。
身后石膏沉重的脚步声在教学楼里步步回响,顷刻间破门而入,傅云刚好在门前,闪电般避开一记石膏重拳。
生冷的蜡像手臂擦着他的面颊直捅过去,掀起一阵干燥石灰的气息,傅云连退几步单刀抵挡,身形躲闪飞快之余,每一寸抵挡却几乎都是刀背相抗,把刀身对石膏的损害降到最低。
三十几个蜡像到底应接不暇,傅云很快露出颓势,他越来越临近天台边缘了。
陈时越心里火急火燎,长枪一撑地面,顾不得许多,屈起膝盖狠狠往石膏上一顶,霎时间疼的他眼泪狂飙。
顾祺的石膏娃娃被他成功推开,轱辘轱辘往下一倒,陈时越勉强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傅云拉过来。
他膝盖骨几乎在刚刚都给顶碎了,这会儿疼的半死不活,踉踉跄跄的握着傅云手腕:“小心,别往边上打。”
傅云扶了他一把,关切道:“没事吧?”
陈时越含着眼泪摇摇头:“没事,一点都不疼,可软了那石膏。”
傅云失笑:“谢谢。”
脑后风声呼啸,陈时越猛然一拽傅云外套,两人同时矮身,数根石膏手臂从头顶交错而过,头顶稀稀拉拉掉落一地石灰粉。
陈时越低头的瞬间瞅准一个空隙,一把就将傅云整个推出十几个顾祺蜡像包围起来的桎梏。
傅云猝不及防被推出包围圈,却见越来越多的蜡像围上去,将陈时越整个包裹在其间。
如果出手砍伤蜡像,顾祺灵魂就会受损,但是如果不伤蜡像,难道真的看着陈时越被三十多个怪物围殴吗?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掌心微微出汗。
黑暗中玉如意轻轻一荡,发出极其细微的叮当一声,红绳随风飘扬。
傅云耳朵几无察觉的动了动,朝发出动静的方向慢慢侧目。
下一个瞬间,众雕塑间一片人仰马翻,傅云猛然回头,却见陈时越手脚并用趴在地上,一个打滚翻身出来,浑身上下尘土和血迹斑斑,竟是硬生生从三十多个顾祺脚下挤出来的。
傅云不让他用刀伤顾祺,他就真的忍着挨了众蜡像一通毫无收力的碰撞,从始至终没动武器。
他爬出来的下一秒就要往傅云这边奔,然而与此同时身畔一个顾祺咯吱转身,一个疾冲,正好撞到他肩膀上,陈时越整个人重心不稳,往下一滑——
下一刻风声咆哮灌入耳膜,他本来就站在天台边缘,此时风声加上惯性的重力一齐推下!
陈时越整个人仰身一倒,瞬间跌下教学楼。
第045章坠下教学楼(十八)
千钧一发之际,陈时越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整个身形蓦然一顿,瞬间摇摇晃晃的悬在半空,其情形惊险至极。
傅云几乎是飞奔着扑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陈时越!”
他颤巍巍的转眼,只见身侧是一个顾祺的雕塑立在他的衣角上,正是她刚刚出手,把陈时越挂在了即将掉落的前一秒。
傅云死死握着他的手腕,结果发现陈时越看着高高瘦瘦,实则浑身上下肌肉紧实,重量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居然完全拽不上来。
陈时越脸色极其不好,他悬在半空中,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喘不上来气,一低头是教学楼数米高的大楼,抬眼是死拽着他的傅云,旁边的顾祺蜡像踩着他的一边衣角,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