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休:“我想辞职……辞职的代价只是死而已,其实比生不如死要好吧?”
苏火:“要不,我们还是再撑撑看?万事开头难,也许我们渡过十来场后就能工作得比较得心应手了呢?”
木休坐到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没吭声。
苏火:“先撑十场好不好?也就是再撑七场。我们起码先看看除恐怖类之外的场景情况嘛。”
木休还是不说话。
苏火:“那,一场呢?这场完了后我们的新手期就结束了,下一场肯定会有点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先看看?”
木休放下手,看向苏火,挤出笑容,开口,但刚说了一个“我”字,她的脸色骤变,因为她坐着的椅子突然动了一下。当木休下意识用手撑住椅子靠背以稳住身体时,她的手心触到了某种粘稠的东西,好像还隐隐闻到了腥味。
苏火一愣过后,连忙去拉木休,有点意外但幸运地没有遭遇阻碍。他顺利把木休拉入自己怀中,而此时再看那椅子,好像与之前一样:简陋但干净。
木休昏了过去。
苏火抱着木休,一时也不敢坐到其他东西上,只有些呆滞地看着屋中唯一的光源,不知道该问谁,只呢喃着:“不是说这屋子是安全区吗?”
侯卞想起来自己在负司论坛中看到的说法:所有情绪场都是属于某个世界的真实片段,并非负司制作的恐怖屋。负司不制作场景,它只是把员工塞入已有场景。
一线老员工说:“所以,员工不可能在不同时间进入相同的情绪场。每一次当员工进入某情绪场时,都会给对应世界带去改变,之后其他员工再进入相关情绪场,要么是落入改变后的时间段,要么是落入前一批员工进场前的时间段。不会有平行进入同一个时间段的可能。”
一线老员工:“其实以负司的能力来说,它是可以让不同员工进入同一场的相同时间段的,但一来那耗能比常规的大很多,二来,前人已经有过经验、出了攻略的场次,后人再进的情绪能量产量很低。这一增一减的,负司亏大了,它才不会答应。”
既然是基于真实世界,那么就要讲基本的逻辑,不可能像游戏那样划出一个区域便说“待在这里面绝对安全”“在这里面的所有攻击都会无效”。真实世界中,“安全”“无效”都应该有理由。
那么,什么理由会让一村人都怕的鬼不敢进入某个屋子呢?是这屋子内藏有能杀了这鬼的道具,还是……这里住着更强大邪恶的鬼?
如果有道具,两个老员工为什么不找出来直接干掉鬼?
如果道具不存在,那么答案好像就唯一了?
侯卞不敢在队友们都怕的此时说出自己的这个猜测,但从队友们的表情看,他们也以各自的想法自我惊吓着。这时候木休能昏迷过去倒是幸运,不然说不准她等不及回到负司便要强行辞职,也就是自杀了。
侯卞安慰自己:这是我的新手场、第一场,不可能被设置太高端的危险。以我现在的惊吓度,只要放松下来,便足够给负司提供一大波能量了,所以在负司规划的剧情中我接下来应该安全,而不该继续被堆高惊吓值。负司不会一来就吓死员工,那是赔本的。三场之内死亡的新手对负司而言都是赔本生意。
……虽然三场之内死在情绪场中和辞职离开负司去死的员工数量好像很可观。
小绒毛歪头打量这四个要么昏迷、要么身体僵硬、要么脸色惨白、要么不停四下张望的人类,觉得,他们好奇怪呀。
小绒毛听到邢异说:“是的,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容易沉浸在自我想法中的生物。不管客观上是否真存在危险,人类光靠想象力便能吓死自己,也能将其他生物拖入深渊。小绒毛,在这些人类作死时,你可一定要离他们远一些。床下那个灰尘最多的地方应该可以作为紧急躲藏地点。”
小绒毛皱着脸,不想去那里。
邢异:“多半应该也不用去那里。你和侯卞是最新的新手,所以即使鬼怪进屋,其注意力也应该会先被苏火他们吸引。在那三个死光之前,你和侯卞应该都不用与鬼怪硬碰硬。”
小绒毛心想:好麻烦呀。
邢异:“是啊,好麻烦。怎么可以让柔弱的小猫咪经历这么劳累的场景呢?明明小猫咪即使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也能自由控制自己的情绪起起伏伏。负司真是不会掘员工的实力。”
小绒毛:负司是笨蛋。
邢异:“太笨了。”
侯卞等四人紧张了半个多小时,但再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连之前时不时会出现的悉索声也没了。
木休苏醒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是:“如果那个东西闯进屋子里来了,就把我推出去当盾牌用吧。”
苏火:“你再睡会儿。”
木休神情麻木:“你应该也想到了,这屋子中我和你是最危险的。最后一场新手任务,负司肯定会给我们一套结业考题,考合格了我们才能转正,而如果考不合格,负司当然会选择及时止损。让我死在这里负司还能少花一笔把我传送回负司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