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怜巴巴,又有些不知悔改。
苏半夏继续把蔬菜分装在三个袋子里,自己拎着较重的茄子和豆角,轻一些的黄瓜递给了苏晨。
苏晨忙不迭接过,带着心虚的殷勤。
沉默地关门上锁,沉默地前行。
姐弟俩一路都很沉默。
因为沉默,脚程也比往日快些。
苏半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不到,这镇卫生室来了三趟了。
轻车熟路到了诊室门口排队,没一会儿就被眼尖的李兰兰瞧见了。
“哎,夏夏,你怎么来了?生病了吗?”李兰兰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活力。
“兰兰姐,没生病,带我弟来打个破伤风针,小孩儿调皮。”苏半夏笑道。
“啊?好像没有破伤风针了。”李兰兰想了想回答,“我去给你看看。”
李兰兰风风火火又走了。
前面看病的出了门,苏半夏就带着苏晨进了屋。
白大夫看见这俩人有些诧异,“怎么了又?”
这个“又”字很灵魂。
苏半夏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苏晨手上划了个口子,我寻思着来上点药,打个破伤风,家里的药不是专门治外伤的。”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苏晨用了更大的抓握力搬动捕兽夹,受伤的伤口层层叠叠成一个大豁口,看着有些可怖。尤其是在夏天,伤口甚至有些化脓的意思。
白大夫看了看伤口,“哎呦”了一声,拿出单子开了点药,递给刚刚进屋的李兰兰,“带他上药去吧。”
“没破伤风针了。”李兰兰说着接过单子要牵着苏晨出门,苏晨拧着肩膀回头看苏半夏。
苏半夏扯出一个微笑,“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苏晨才放心地跟李兰兰出门。
“破伤风针应该上个星期就没了,药房不肯进,我们这小地方没有打破伤风的意识,进了就积压着,你得去县医院打。”白大夫说。
苏半夏点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没有病人,白大夫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弟弟,心理情况怎么样了?”
苏半夏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好多了,前几天也说话了,生了一些事情受了点儿刺激,好在结果是好的。”
“那就好。”
“白大夫,那本书本来今天是要来还给您的,但手上事一忙我给忘了,下次我一定给您带过来。”苏半夏有些抱歉。……
“白大夫,那本书本来今天是要来还给您的,但手上事一忙我给忘了,下次我一定给您带过来。”苏半夏有些抱歉。
白大夫喝着水摆摆手,“没事,我也用不着了。”
对于这个“用不着”苏半夏并不是很明白,但她打算下次来镇上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这次苏半夏都准备好了放在书桌上,结果苏晨这档子事给她气忘了。
觑着白大夫面无表情的脸,苏半夏久违地有了上学时面对老师那种紧张感。
白大夫看着桌上的病例,眼镜架在鼻梁上更添一分疏离。清瘦的手腕子上系了根红绳,不知坠着什么。一头黑色短掺着银丝,体现她的风霜与岁月。
苏半夏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凳子上,桌上的蔬菜竟不知道怎么送出去,有些给人送礼的诡异感。
好在,李兰兰带着苏晨回来了。
“县医院不远,就离这儿五六里地。”李兰兰说。
“我知道,我去过。”上次江伟明开着龟的车带她去的。
“兰兰姐”,苏半夏指了指桌子上的袋子,“这是我们这次带给你们的。”
李兰兰脸一拉,“你怎么又……”
“兰兰,拿你们休息室去。”白大夫看着病例头也没抬地说道。
李兰兰刚还假装生气的脸上立马爬上惊讶,嘴都张开了。
“这是你朋友带给你的礼物,没什么不能要的。”白大夫没听见李兰兰的动静,抬头补了一句。
李兰兰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左手右手都挂上袋子出去了。
白大夫:“十一点多了,你们一会儿在食堂吃点东西再走吧,现在去县医院他们也下班了!”
“嗯,行!”
“出去吧。”
很好,很冷漠,不愧是白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