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阴郁道:“国公爷,如今父皇偏听文官和九妹,对我等正统打天下的皇子母家避之不及,还请国公爷施以援手!”
林洪一身贵气,再在谢玉面前作揖,倒显得十分谦卑。
“老夫与陛下有诺,永不站队!”谢玉不吃这套。
“那若是,小公子有危险,老国公也置之不理吗?”林洪继续追问。
“谁敢害我儿!”谢玉声音充满了杀气。
林洪顶着压力,“不管老国公相信与否,本宫都敢断言!若是任由萧尘调查下去,小公子必定危险,既如此,咱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谢玉抖动着花白的胡须,问道:“殿下意欲何为?”
“很简单,混淆视听,让小公子犯错的这件事,变成一个不分对错的党争案件,让大家都认为,萧尘是为了搞倒大理寺,而不是为了给百姓伸冤,更与小公子无关,到时候,就算父皇有心偏帮他,咱们纠集百官上书,萧尘必然百口莫辩。”
谢玉眉毛一挑,义正言辞道:
“我儿本就是被冤枉的!那日军情紧急,正是老夫得到旧部的消息,南境军饷告急,军中恐生哗变,才叫他快马加鞭,禀告陛下!”
“是是是,小公子是被冤枉的。”
林洪面上找补,心中却是冷笑。
谢玉一生征战无数,老了在谢安这里糊涂了,自家儿子都给养歪成什么样了还不知教育,都给谢安宠得无法无天了,军中的事情,何时轮到大理寺来管?
再说,部将有急令不八百里加急禀告父皇,给他说,这不是存心叫父皇疑心吗?
他还真是目空一切,要不是为了他在军中的威望,林洪也不会颠倒黑白。
许是谢玉也知道做的过了,便放缓语气。
“我儿也是心急,这才误伤了无辜,但那人不依不饶,跑到西厂去造势,定然是目的不纯!”
林洪从善如流:“国公爷所言极是,因此,当务之急,是给小公子‘安’一些罪名,越多越好!全让西厂的人查了去!”
“等闹到御前,再由咱们的人翻供,说是萧尘刑讯逼供才做伪证。到时候真真假假,就算小公子真的有什么罪过,也做不得数了!”
林洪说到“罪过”二字,刻意咬重字音。
谢玉古井无波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林洪暗骂一声老狐狸,继续道:
“本宫不想小公子蒙受不白之冤,到时候会联合百官共同上书,指罪萧尘,排除异己,拉帮结派,残害忠良后代,到那时他萧尘说什么,都无用!”
此时,就连谢玉也忍不住夸赞林洪了。
残害忠良后代,依秦律,当斩!
“三殿下妙计,不过,对方来势汹汹,老夫担心他不讲武德啊!”
林洪胸有成竹:
“这点还请国公爷放心,本宫在西厂已有内线,那边有任何动静,本宫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就算他们想对小公子下手,本宫也不应允!”
“哈哈哈!三殿下心思缜密,有陛下当年之风,若此事大成,老夫愿意为殿下引荐军中部将!”
谢玉洪亮的声音响彻茶室,林洪心中狂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至此,这场交易算是达成。
林洪盯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茶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眼中酝酿着无声的风暴。
萧尘,你等着做本宫的垫脚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