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自己窘迫的样子被傅祁臻看见,在收拾好之后偷偷看了一眼傅祁臻。
可傅祁臻神色淡淡,眼神冷淡如水,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避风塘焗蟹,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蟹肉,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宁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长宁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姜家的人现在就像烈火上的油锅。
而她是一碗水,只要靠近这个油锅,立马会爆炸起火。
“抱歉,我做不到。”
有外人在,很多话都不方便说,姜锋叹息一声,“那你有空去陪陪妈妈吧。”
“姜长乐呢?”
“爸爸已经在准备长乐出国的事情了。”姜锋道,他没说这是他的意思。
父母对子女有着天然的血缘纽带和责任感,而手足之间的感情则更需要时间的培养。
一个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和一个总是闹得家中鸡犬不宁的妹妹。
姜锋的心不是天平,很难没有偏向。
……
自从姜母出事之后,姜锋一直是住在大院的。
他下午处理完公事,又去了一趟医院,这才回到大院当中。
以往十一点的大院几乎没有什么光亮了,但进团确实灯火通明。
顾岳爸妈披着厚厚的军大衣,似乎在等着姜锋回来。
见到姜锋的车连忙道,“长锋,你总算回来了,姜长乐在家闹着要跳楼,保姆和警卫员正在劝阻,你爸爸还在回来的路上……”
闻言,姜锋神色一凌,下了车大步回到家中。
原本精美典雅的中式客厅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碎裂的瓷器散落一地,中式博古架倒在地上,已经变形这段。
楼上传来不依不饶地哭闹声。
姜锋大步上楼,姜长乐此刻正在姜父姜母的房间,抱着姜父姜母的衣服喊道,“别拦着我,我要去死,我死了你们就都解脱了,爸爸妈妈永别了,就让我带着你们的衣服去死,做一个有爸爸妈妈的鬼。”
保姆和警卫员急了一身的汗,见到姜锋犹如见到救世主一样,“大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姜锋挥挥手,保姆和警卫员解脱似的离开。
在姜锋出现的那一刻,姜长乐就已经噤了声。
她对姜锋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她骨子里的趋利避害知道姜锋不会和姜父姜母一样纵容她。
兄妹二人对视,姜锋顺手拿过姜父放在一边的白皮烟盒,抽了一根含在嘴里,不紧不慢地按下打火机。
烟草的雾气袅袅升腾,更衬得姜锋不紧不慢,似乎对姜长乐的“表演”毫不在乎。
两人就在沉默中对峙,一根烟过半,姜锋这才撩起眼皮,“不跳了?”
“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姜锋,在你心里只有姜长宁是你妹妹对不对,你从来都没把我当回事!”
“是,你跳吧。”
“姜锋,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死了你的亲妹妹!”姜长乐半个身子探出阳台。
二楼距离地面不过三米半,她这样下去明显死不了。
姜锋看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掸了掸烟灰,“三米半,摔死是你的福气,摔不死我会把你送到国外的疗养院,此生都没机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