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侧,海达尔的部队暂时还能支撑,哥萨克的装备已经遥遥领先,身上都穿着轻便皮实的棉甲,头上还戴着铁盔,在战斗中占到了不少优势。
“大汗,我们该撤了,吹响号角吧。”
部落领重重一叹,脸色也是铁青。
“撤?要我赶来消灭他们的人是你,现在说撤退的也是你,我怀疑你已经投靠了希腊人,准备出卖大兀鲁思!”
海达尔面目狰狞,大吼大叫。
“大汗,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依靠水路运输,我们没办法像对待其他敌人一样袭扰粮道,我也是想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将他们推下大海。”
“如果您放任他们在河口附近站稳脚跟,他们坐拥海路之利,可以很快运来大量的士兵和人口,迅建成一座座坚固的要塞,逐步压缩我们的生存空间,这样一来,我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但现在,我们已经战败了,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将更多的士兵带回去,重整军心。”
“我们的两翼损失不算大,他们在马术上远不如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我建议您向其余两位王子求和,我们中任何一方都已经不是希腊人的对手了!”
部落领眉头一皱,但也还是耐下性子,向海达尔解释着。
“不能撤!连这些人都赶不走,我还如何跟两个兄弟争夺汗位!”
“我娶了你的女儿,你答应帮我夺取汗位的,怎么能半途而弃!”
海达尔一听,使劲摇头,拔出弯刀,大声怒吼,准备将最后的亲卫队投入战场。
这时,后方的河面上传来一声炮响,几艘舰船高挂着血火双头鹰的旗帜,正顺着顿河,极驶来。
一阵马蹄声紧随而至,人数不多,但仿佛死神的巨锤,敲响了夺命的钟声。
海达尔向河面望去,顿时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几艘大船的甲板上,站满了海达尔部落的老弱妇孺,船上的水手使劲抽打着他们,恸哭声和尖叫声传遍了整片河面。
海达尔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岳父,惨白的脸上露出一阵殷红。
“我早就说过,不能把营帐扎在河流附近,你就是不听!”
“你……你该死!”
“够了!”
岳父大吼,双目血红。
“夏季草场和冬季草场本来就是固定的,现在那么干旱,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
“难不成把营帐安在远离河流和湖泊的内陆,牧民都渴死,牲畜不长肉,我们怎么熬过寒冬!”
“还别说那些敌对部落,内陆都是拔都萨莱的地盘,你打得过他们?”
说着,岳父一把拽过号角兵。
“吹号!我们走!”
“呵呵,怎么走……他们的妻子儿女全被抓了,恐怕现在一点战心都不剩了……”
海达尔惨笑一声。
“我们后方的骑兵应该是舰船上放下来的,人数不多,是用来营造声势的,抓不住我们!”
岳父吼道。
“我们带着亲卫队撤!去东边,投奔拔都萨莱!”
海达尔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河面上的舰船和舰船上的家人,拽住马缰,和岳父一起,带着亲卫队跑进了茫茫的大草原。
远方,见船队到来,军阵中的贡萨洛大喜,连忙找来会说突厥语的士兵。
“你们的营地被我们抄了!妻子儿女都在我们手上!立马投降!太子仁慈,绝不会多造杀戮!”
还在苦战的部落民见到了河面上的船队,听到了家人的哭吼声,也看见了慌忙逃窜的大汗,士气早已跌入谷底。
部落民面面相觑,满眼绝望。
接着,一个个部落民丢掉武器,跪地投降,也有部分外围骑兵抛妻弃子,追随海达尔而去,东罗马士兵并未追赶。
舰船渐渐靠岸,最大的一艘桨帆船上,查士丁尼跳下甲板,向贡萨洛走去,狠狠抱了抱他。
“恭喜您,海达尔不成气候了。”
“可惜没抓住他,终究还留有隐患。”
贡萨洛弯腰鞠躬,微笑着说。
“没关系,我从来都没把海达尔当成对手,跑了就跑了吧。”
查士丁尼耸耸肩,望向远处的河口。
“海达尔本来就很弱,跟他的两个兄弟完全不能比,连他们手下的大部落都比不上,没什么好恭喜的。”
“况且,就算我不去抄他们老巢,你也一样能打赢吧?”
“是的,正如您之前所说,他们在武器装备和军事战术上已经全面落后,就连人数也不比我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