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还有呢?”
“我们大长老一脉,是想直接将您控制住。其他长老多半也是这个想法。我是借着一个任务悄悄来s市的,剩余的几路人马,最慢一个星期以内都会过来了。”
白楠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你们赵家怎么这么无耻,药浴是我姐的,你们凭什么想要就抢过去。”他也想不通,一个药浴而已,就不能商量着做买卖,非要把人抢过去圈起来当私有物吗?“这也太霸道了。”
赵鸿扯着嘴笑了几声,眼底的讥讽却不知道针对谁的。“小兄弟,你的想法太幼稚了,现在武学没落,白医师的药浴如果药效真得那么好的话,恐怕整个武学界都会疯狂的。到时候,可不止我们赵家一家想要得到白医师。而现在,知道的人只有我们一家,不趁其他家族没有发现之前先把人独吞壮大自己的实力,还等着到时候大家共享一起进步?”
白楠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对方说得也挺有理的。“不对,那也可以找我姐购买药浴啊。”
“然后等白医师坐地起价?别傻了,万一到时候价格没有让白医师满意,在药浴里面动点手脚,谁敢用?何况武学界那么多人,根本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
“你们赵家就不怕动作太大,引起别人注意?”这句话是白棠问的。
赵鸿仿佛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深意,看着白楠一字一句地回道:“这事简单,发现一个就杀一个。”
白楠怔得说不出话来,尤其赵鸿的眼神真真切切地告诉他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怔忡地又转回去看白棠,“你在弄出药浴的时候,肯定有想到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为什么?”就凭白棠让他来审赵鸿,他就肯定白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药浴会在武学界引起什么后果。可知道了她还是做了,尽管对方的修为可以碾压所有先天境,但和整个武学界为敌,怎么想都不会是件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掉的事。
“一份低阶的药浴而已,用了就用了。”白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的漫不经心,可不论是白楠还是赵鸿都从这份漫不经心中感觉到了一份对他口中提到的武学界的不屑。不是自大到藐视,而是一种实力上带来的理所当然的不在意。
白棠走到白楠对面低下视线,“这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实力不够那就是怀璧其罪,反之,再用怀璧其罪的心态处事,那就太过谨慎没有魄力。”
“那你总该确认一下他们那里真的没有实力比你高的人吧。”白楠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白棠点点头,“这件事是肯定要做的,那么你现在觉得,这个要怎么处理呢?”
白楠皱了起了眉,聊了这么多,他当然认识到就这么放赵鸿回去肯定不好,但把人留下来吧,难道还要养一个敌人?“我不知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可以当你们在赵家的内应。”这段话下来,白楠还在傻白甜没有意识到白棠的真性格,赵鸿已经清楚了白棠这个十几岁的姑娘,绝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心软,武者该有的杀伐果断一点都不缺。“我还可以把后面来的一些不重要的探子做出意外的样子。”如果命都没了,家族荣誉和个人气节算什么。
白楠瞪起了眼,没有想到一个人前后会有这么快的变化,“我们才不要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呢。”到时候,再背后捅他们刀子怎么办。
“为什么不要?”白楠“啊”了一声,白棠却把他赶到楼上让他好好消化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随后,看向了一脸忐忑等待结果的赵鸿,“你应该庆幸自己是赵家来的第一个人。”
“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大人的弟弟!”赵鸿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如果赵家还有别的人来的话,光凭他重伤了对方弟弟的这一点,就不会只有现在这点代价。“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
“先把你们赵家的情况同我说一遍。”
“是。”
白楠再次下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赵鸿的身影,而白棠正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小憩。他走过去,白棠就醒了,“爸爸那边,我还是不放心。”
“爸爸那里,我会有安排,没人能动得了他。”
白楠没有质疑,刚才在楼上他认认真真地把赵鸿的事,从头到尾思量了几遍。慢慢地,琢磨出了一些东西,也理解了白棠曾经说的一些话。武学界,有实力就可以任性,普通人世界的法则对他们没有任何约束,这也是一个对利益追求更为极致的世界,他们的手段永远会比他想象得更残酷。
“白棠,修炼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这就是武学界的现实,你可以继续做你自己,但是,你得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
白楠沉默了一会,缓缓点头,“我记住了。”
“把这个戴在身上。”说着,白棠把一块玉石制成的玉符递了过去,并在白楠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它可以帮你抵御先天境高手的攻击,至于能够抵御几次,我还没见过这里的先天境高手,不过,最少应该有三次。”
白楠立刻拿了玉符收好,“没有再多一块了?”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啊。
“多了对你没有益处。”白棠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外物都是死的,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把实力提上去。”
白楠点点头,跟着白棠一起走到了别墅外面。
晚上,白棠去了白老爷子的书房和他下棋。这是她这几天都要做的一件日常。
棋盘上,黑子的地盘分散得很乱,白子则在黑子的周围步步紧逼。白棠作为初学者,每次都是执黑子先走,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被白子大杀四方。
白老爷子又一次把白棠杀得惨败而归时,抬起头看着白棠的眼睛,眼底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属于白家掌权人带来的锐利,“棠棠,认真地和爷爷下一盘。”老爷子专研棋道几十年,哪怕白棠伪装得再好,也能从一点蛛丝马迹肯定白棠不是一个真正的初学者。但这个时候,再去责问对方为什么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白棠有些诧异,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终究还是小看了老爷子在棋上的造诣。少刻,和老爷子来了一盘公平的围棋。
许久之后,白棠才从老爷子的房间离开,白老爷子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告别,盯着棋盘一直沉默。还是程伯过来请他去睡觉,才从这一盘里回过神。“老程啊,我这个孙女真的了不得。”
程伯也看到了棋盘上的棋局,他是知道白棠这几天都会来陪老爷子下棋,只是今天的棋局和前几次的很不一样,一眼看过去,黑子和白子的目数几乎差不多。可这可能吗?棠小姐才学了围棋几天。
“她这是在藏拙呢。”白老爷子说完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对,怕是不想和我这老头子下棋吧。你看她下的这一盘,走的每一步都很普通,也没有让人惊艳的布局,但就是和我老头子下了个平局。你说她有没有出全力呢?”棋子下的普通,他便从里面看不到这孩子的深浅。这么一想的话,会不会下棋也没什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