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虾嘿嘿笑了,“小丫头还挺关心师父的嘛!”
我是怕你连累我!木乔又给他行了礼,“此事不宜久留,师父还是早些归去吧。”
郑小虾满腔热情而来,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却给人打发走了,心下颇不是滋味,可是细想想,又实在没什么留下来的借口。
那就走吧!江湖男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讲究一个潇洒来去,不羁洒脱。
只是人走了,心里却仍有些莫名失落,便是在倚兰院红姑娘凝香的软玉温乡中,也填不满那一角的空。
“爷,这是有心事?”善解人意的凝香姑娘吐气如兰。
男人不觉说出实话,“有一个人,她帮了你,你也想去关心关心她,却发现没什么地方可以帮忙……你能明白这感觉么?”
“明白。爷看上一位姑娘了,可在那姑娘面前没找着讨好的机会
“胡说!她才几岁?不是那么回事啦!不过……其实你说得似乎也没错。除了我不是那种喜欢
她之外,确实也是没找着讨好她的机会。”
美人一笑,端上酒杯,“这世间,最苦莫过于求不得。不管是爷的什么人,多少岁,总之爷使不上心力,自然烦恼。不如一醉解千愁,忘了便好。”
于是,满腹说不出的愁肠尽归一醉。
木乔回房,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幽幽黄光从白纱罩里安逸泄出,映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如镀上层浅金,分外好看。只是灯光下的少女一手托着小巧的下巴,一面蹙着尖尖的蛾眉,也不知在烦恼着些什么。半晌,才甚是无力的转过头来,却冷不防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霍梓文坐在她窗边的绣墩上,也不知在黑暗中打量她多久了。此刻见她问起,也丝毫不见半点偷窥的尴尬,从从容容的道,“就从你和顾师傅在前院嘀嘀咕咕的时候,我便来这儿等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跟迷了魂似的,半晌也没瞧见我。”
他倒还有理了!木乔摁下心头怒火,决意不与这毛头小子一般计较,“你来做甚?”
没料想霍梓文忽地靠得极近,一双清粼粼的眼里波光难测,“我来看看,你这小丫头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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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得极近,霍梓文的唇几乎都快触碰到她的耳垂,那温热的气息更是随着抑扬顿挫钻进耳洞里,激起木乔一连串的灵。
他在说什么?他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什么了?
木乔惶恐不安的看着他,紧张得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象极了被老猫揪住尾巴的小老鼠,战战兢兢。
噗哧!霍梓文忽地笑了,这一笑,顿时将一片肃杀气氛消弥于无形,“瞧你吓的,莫非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赶快从实招来,哥哥我二回替你扛黑锅时,心里也有个谱。”
木乔一哽,这小子,又诈她!不过提及三年前的旧事,她却不是不愧疚的。慎重拜了一拜,“三哥,当年之事,真是对不住,我也欠你一个解释的。”
霍梓文交叉抱着双臂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木乔忽地不想撒谎了,这三年来,她一直瞒着干爹干娘已经很累了,急欲找个人宣泄一番。
“你还记得我和四哥被人绑架的事么?那一回,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回来的。”
寥寥几句,便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木乔如放下心中大石,浑身轻松一截。
霍梓文托着下巴想了想,没问旁的,只问,“那此事,你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后来云飞回来了,是他帮忙置办的。”木乔索性把实情和盘托出,“我.不是还剩了些珠宝么?索性全让他换了银子,交由师父帮我拿去贩私盐了。这么些年,也积攒了一小笔银子出来了。”
她想起当年旧事眼中有几分笑意,“欠你的那一半钱财,也可以还你了。”
霍梓文忽地斜睨着她,“这话不对吧?我记得当年为了赎你出来你那一半钱财早就用光了。你拿了我的钱,才去生出这些钱来,论理,这都是我的。”
噗!这天底下还有更无耻的人么?
霍梓文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半点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你到底有多少钱,告诉我个准数,正好我现在有要用到大钱的地方。那展云飞,现在是不是也混成财主了?他要是有钱,也替我借点。我要的也不多,一千两就好。”
木乔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他说的这是人话么一千两还不叫多?她拿了那些珠宝玉石典当换来的一二百两银子,辛辛苦苦提心吊胆的跑了三年私盐,才翻出小一千两来,其中还包括要分给师父的提成。现在他倒好,狮子大张口,一来就是一千两?
“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是跟你说认真的。”霍梓文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总之我有大用处,你跟展云飞说,我可以按年付利息给他,年后便可归本了。”
“可哪有借钱连去向都不交待的?”木乔不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霍梓文不跟她谈了,“那我自己找人借去。对了,二叔这几年,年年都上门来走动的吧?”
木乔一急当即允了,“好了好了我想法借你就是。你可千万别找二叔,干爹知道会气死的!”
三年父女她已经太了解霍公亮的脾气了。
当年她仗着年幼无知,收了霍公豪的田地,已经惹得霍公亮很不高兴了。若是让干爹知道,自己儿子居然去找二叔借钱,霍公亮说不定要把霍梓文赶出家门了。
霍梓文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了解干爹的脾气,难道他这做亲儿子的反倒不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