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跟着他,也明显很不开心。
文妈妈撑起身子站起来,走到三楼推开了画室的门。
文知年开了盏小灯,穿着单薄的家家居服,正在画画。
文知年从小就这样,内敛沉静。
他有事不会多问,也鲜少找人倾诉,烦躁的时候就靠画画解闷。
文妈妈走过去,手搭他肩膀上,轻声喊他,知年!
文知年转头看着她,神色已经恢复到那副清清冷冷地模样,之前的伤心难过,仿佛只是文妈妈的错觉。
妈?
很晚了,睡了吧!
文知年抿唇笑了下,摇头,几乎是叹息的语气,我睡不着!
说完,又转头拿起画笔继续勾勒。
文妈妈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小儿子。
明明他没有哭,面部表情也很平静,可文妈妈就是觉得他心里很难过。
因为他好看的眼睛里,少了些许光芒,显得有点空。
他好像在画画,在思考。
可文妈妈知道,那都是肌肉的机械记忆在带动,根本不是他脑袋在主导。
文妈妈看的很心疼,伸手抱住了文知年的肩膀,劝慰,别画了!
去休息吧!
已经凌晨1点多了。
文知年听见这话才反应过来,已经一点了吗?
他拿着画笔的手在画板上停顿了下,然后收回来丢进了笔筒里。
文知年站起身,甩了甩酸麻僵硬的手臂,跟他妈说:我去睡了,你也去睡吧!
文妈妈一直跟着文知年,看着他躺进被窝,才帮他关灯走出去。
走到门口,她又转身问他:明天去上班吗?
嗯!
我跟你一起去,妈妈好久没有去过你公司了。
好!
我们走后门吧,后门的山茶花开了,你都还没看过。
嗯!
看着卧室门关上,文知年立马又坐了起来。
他不想睡。
一闭上眼睛,那些糟心事儿,就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浮现。
酒吧里的嘲讽,崔墨岩对他的欺骗。
他做了别人的小三,自己对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每一样都像千斤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些他都能扛过去。
唯一抗不过去的,还是他失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