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廣這人性子冷酷,獨來獨往,沒有桃邊聞,不用擔心他招來很多爛桃花,他人雖冷酷,心卻還是熱的,從他對自己的種種所為便知了。
蘇柳越想,對寧廣越是滿意,好老公是要培養的,現在就培養起來,先談著戀愛,等及笄了,再成親便是,到那時,他們也能掙到些家底了。
這麼想著,蘇柳越發覺得這規劃可行,看著寧廣的笑容就更熱烈了。
眼見寧廣一臉驚悚的樣子,她笑得越發燦爛,道:「你未娶,我未嫁,就湊和著過日子如何?」
寧廣艱澀地咽了一口口水,見過膽大的,卻沒見過不知羞恥到這種地步的姑娘,今兒個他算是見識到了。
這丫頭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這種話也是她能說的?
若是自己的閨女,他肯定抓過來狠狠地抽兩巴掌,不,要是他的閨女,他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吃苦,一定讓她過得很快樂。
「不知……」
「別再說那話了啊。」蘇柳忙打住他,說道:「什麼不知廉恥,聽得我耳油都出來了。女子總是要嫁人的,我可沒打算當老姑娘。你不錯,無父無母,身上也有技能本事,挺好的。」
無父無母,寧廣的臉一黑,張口欲說什麼,卻是咽了回去,嘲諷地道:「要是你母親聽到了,該不知怎麼氣死。」
「這你倒不用捉急,我娘巴不得我立馬就給她找個姑爺呢。」蘇柳呵呵地一笑,道:「從前在那個家的時候,她就想著幫我尋戶人家嫁了,也不用再受那閒氣受那苦。再過幾日,我也十四了。」
「我比你年長十一年。」寧廣衝口而出:「都可以當你爹了。」
蘇柳乾脆坐到他身邊,仰面說道:「正好啊,我自小無父疼,恰好有戀父情結。」
戀父情結?寧廣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常聽人說,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你會疼我的,對嗎?」
寧廣聽了,低頭一看,對上她那雙熠熠閃爍的雙眼,忙別開頭去,坐開,故作冷淡道:「別靠那麼近。」
蘇柳嘻嘻地笑,坐了過去,寧廣一惱,道:「一個姑娘家,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矜持?」
「我只知道,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蘇柳聳了聳肩,道:「不是你,也會是其他男人,還不如是你呢。」
寧廣聽了這話,心頭一緊,想到蘇柳和其他男人拜堂成親的場面,眉頭皺了起來。
想到自己的宿命,寧廣有些黯然地道:「我命中帶煞,不適合你。」說著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背簍前整理起來。
「你信這個嗎?」蘇柳遙遙看著他。
寧廣的手一頓,抬起頭,她亭亭地站在那,眼中似有不屑,他低下頭道:「信。」
「我不信。」蘇柳繞過石堆走了過來,說道:「即使命中帶煞又如何?我還是陰人呢!」
陰人?寧廣背起背簍,眉頭皺起。
「你不知道麼?我是七月十四出生的,鬼門關打開之時。」蘇柳自嘲地一笑,道:「我的事你也聽說過吧?六指兒,不祥人,要說更有煞氣的,當屬我才是。」
寧廣一愣,又聽她道:「可這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是由自己掌握的。」
她下巴微揚,陽光穿過樹梢剛巧落在她那張小巧的臉上,連帶著整個人都發光發亮,哪有半點六指兒的卑微?
「寧廣,你說你命中帶煞,我卻是陰人,我們正好天生一對,命中注定是要一起的。」
寧廣嗤了一聲,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便道:「就憑你這副小身板,還談嫁人呢!」
蘇柳低頭看了一眼,雙眉蹙起,這身子是瘦了些,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也顯得特別瘦,尤其胸前兩團,也就是兩小籠包子。
她有些羞澀,道:「我會長大的,會長成一個女人的。」
還女人呢,寧廣嘖嘖兩聲,想刺她兩句,可見她雙頰飛紅,扭擰的樣子,微微一愣。
蘇柳走到他跟前,撓了撓頭道:「我明年就及笄了,我會長好的,你等著我。」
寧廣張了張口,最後道:「回去吧。」說著大步向前走。
蘇柳連忙背上自己的背簍,追上去問:「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要不要娶我?」
「你不開口我當你答應了啊。」蘇柳小跑著到他身邊。
寧廣瞪她一眼。
「你放心,我會是個好娘子的,我還會煮一手好菜。」蘇柳又道,心下卻暗付,這真是如他所說的不知廉恥到極點了啊,這麼推銷自己,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寧廣還是沒有說話,大步地往前走,蘇柳停了下來。
「你不娶我,說不定我那個渣爹會把我嫁給一個又老又殘的糟老頭兒做繼室。」蘇柳大聲地道:「你忍心嗎?」
「他敢!」寧廣唰地停下腳步,雙眉豎起,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皺起眉看著她。
「寧廣!你是我的了。」蘇柳眉開眼笑起來,雙眸如星,那笑容,就像他追的那隻白狐一樣,又奸詐又狡黠。
一路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直到回到寧廣的屋子,蘇柳才道:「明日我的那個攤子就要開張了。」
寧廣將東西一一歸置,聽了便問:「銀子夠嗎?」